趙月蓉美目輕轉,斟酌著又給路俞平灌了小半杯酒,語氣裡滿滿都是女人對男人的崇拜和欽慕:“真的嗎?平郎有很厲害的兄弟?到底有多厲害?”
“我、我告訴你,我兄弟、兄弟洪、洪承權,他、他可是跟、跟著大爺做、做大事的人……你、你別以為這天、天下全都、都是姓燕的,再過、過個幾年,指、指不定就跟、跟大爺姓了……”
“平郎你喝醉了又在胡說什麼大話呢,我才不信你那兄弟有那麼厲害,再說了,再厲害也是你兄弟,他自己有家有業的,哪裡就能照應到你——”
喝醉酒的男人哪裡經得起激?路俞平噴著酒氣“啪啪”拍著胸脯:“我、我可是跟著、跟著洪哥做、做了不少事,就、就連大爺也贊、讚我機靈,我、我告訴你,我在、在那個胭脂鋪可、可是掃聽到了不、不少訊息給大爺……”
路俞平實在醉得狠了,說了一大通後又醉眯著眼揉了趙月蓉幾把,就倒在椅子上睡著了。
趙月蓉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推了路俞平幾把,見他並沒有動彈,連忙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
火燒眉毛
趙月蓉才剛踏出來一步,就被一粒小石頭子兒打在身上,抬頭一看,見白天那名蒙面女子正屋脊上衝她揮了揮手。
趙月蓉連忙做了個手勢,那蒙面女子會意,輕巧跳下來,只一閃身就跟著她進了臥室。
趙月蓉掩緊了門,急忙壓低了聲音開了口:“女俠,我問清楚了,路俞平平常就是跟洪承權稱兄道弟的,聽他傳的話做事,洪承權是南城這一片兒一個混混頭兒,明面上還有一間當鋪,就在大通街上……
他還說,他們都是給一個稱做‘大爺’的辦事,不過沒說‘大爺’到底是誰,只是說,別瞧著這天下姓燕,過幾年指不定就跟大爺姓了……”
居然能誇這麼大的口!蒙面女子眸光微冷,輕哼了一聲,衝著趙月蓉點了點頭:“不錯,你做得很好。”
趙月蓉長吁了一口氣,趕緊繼續倒料:“路俞平還藏了幾封密信在這房間裡,女俠稍等,我這就幫你找出來!”
想不到趙月蓉連這麼秘密的事都從路俞平嘴裡哄出來了……蒙面女子一雙媚眼在趙月蓉身上一轉,閃出了幾分頗有興味的光芒。
趙月蓉卻已經轉身從博古架上將那隻下午還點過香的五層蓮灰陶香爐取了下來,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忙遞給了蒙面女子:“路俞平說他把信藏在這裡頭了的……”
蒙面女子接過那隻香爐仔細看了看,也沒有找出有什麼機關,索性直接在地上“啪”地一磕,然後在趙月蓉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坦然從幾瓣摔斷的蓮中間的空層中取出了兩個折成小方塊的紙塊來,開啟來飛快看了一眼,迅速收進了胸前的暗袋裡,站起身來。
趙月蓉連忙收回自己驚訝的目光,急切看向那女子:“女俠,我這裡——”
“你在這兒等著,”蒙面女子輕輕打了個手勢止住了她的話,“我即刻出去通知人,今夜子時之前,一定會過來接你走!”轉身要走前,卻深看了趙月蓉一眼,輕笑了一聲,“你倒是有點本事。”
蒙面女子說得有些意味深長,趙月蓉不解其意地怔了怔,目送著那女子輕身躍了出去,重新走回了剛才的小廳裡。
路俞平還在酩然大睡,燈燭下側臥的眉眼顯得很是很好,趙月蓉慢慢走過去,伸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龐,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
“平郎,你真是好狠的心啊!這些年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為了你,我哪怕是殺人也願意……
可是你呢,沒了我在身邊,你身邊不缺別的女人,還有什麼小、小紅杏……只是你不該,不該負了我的心還要那般糟踐著讓我去送命……”
夜色已深,一更的更聲敲響。
一隊黑影悄無聲息地躍進一間民宅,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就將洪承權一家上下全都堵了嘴綁在了一起,扔上了馬車運走。
昭獄刑房裡的刑具不斷地沾上新血,隨著洪承權被撬開口,陳嶽帶著錦衣衛很快又撲向下一根藤上的瓜……
天色剛明,燕京城的城門還沒大開,一隊車輦就急匆匆地趕到了城門前;當首一人聲音尖利地叫喊著:“快開城門!長公主的車輦回府!”
守城的校尉瞧著這一隊的行頭和馬車上明晃晃的標識,連忙指揮著兵士開啟了城門,目送著那一隊車輦飛快地駛進了城裡,有些詫異地摸了摸下巴:“出什麼事了?永嘉長公主的車輦怎麼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