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長安坐進了馬車,卻一下子覺得剛才的吩咐實在有些欲蓋彌彰,臉上不自覺又紅了起來。
都怪陳嶽……其實也不能怪他,她和他兩人都是成年男女了嘛,有些這樣那樣的舉動實在是正常的啊,不過以後怎麼辦?
她從今天早上醒來一睜開眼睛腦子裡就想著他了,他說今天若是有時間定會來接她下衙,要是卿卿我我感情濃時,他想突破那道防線怎麼辦?自己是默許呢,還是堅持呢?
可是想想又覺得很期待啊,他會不會覺得自己不矜持?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歡他,難道要像這裡的大家閨秀一樣含蓄遮掩著自己的情感嗎……
易長安正在出神,冷不丁馬車緊急一頓,慣性帶得她身形猛然一晃,在車壁上“咚”地就撞了頭,不由“哎喲”了一聲。
趕車的全通聽到易長安撞了頭吃痛喚了一聲,心裡又氣又急,顧不得叱責突然撲過來的那人,急忙先回頭解釋:“大人,小的趕車趕的好好的,這人突然撲了過來——”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突然撲來的那名女子卻低聲抽泣起來,聲音哀婉欲絕,讓人聞之心動。
易長安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打起了車簾子,張眼打量著撲在車轅上的那名粗裳難掩姿色的女子,慢慢吐了一口氣:
“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你這麼突然撲出來,驚了馬撞傷了我,我自認倒黴也就罷了,要是姑娘自己傷著了要賴到我身上,我可負不起這個責。”
女子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容色秀美,此時明明傷心卻努力強忍著,只是眼淚水在眼眶裡漣漣打著轉,鼻尖微微泛紅,教旁邊的路人一眼看去,都不由自主心生憐惜。
偏偏易長安這個年青“公子”根本不為所動,那一番話說出來,讓女子愣了片刻,才很快回神接了下去:“公子,小女子也不是故意,實在是——”
“你家中長輩過世,生前欠了賭債,現在賭場要拿了你去抵債?”易長安直接打斷了女子的話,替她說了出來。
女子愣愣點了點頭,這年青公子把她的臺詞都搶了,還叫她說什麼呢?不過,這位公子怎麼就知道她要說這些?
易長安強忍住沒有翻白眼。她得多眼瘸,才能看不到這女子鬢邊帶的一朵白絨花,身後慢慢走近的那幾個一身典型的打扮、就差沒在臉上寫“我是賭場打手”的壯漢?
見女子這邊沒得詞兒說了,後頭那幾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來:“魏姑娘,你爹當初可是欠了我們一大筆銀錢——”
姓魏的姑娘立即嗚咽著看向易長安:“這位公子,求求你……”
“父債子償,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之事。”易長安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名魏姑娘,“難不成姑娘這是想賴賬?”
“不是……”
“啊,剛才姑娘故意往我馬車上撞,難道是存了想訛錢的心思?”易長安打斷了魏姑娘的話,臉色隱隱有些發黑。
“沒有,公子我……我爹欠的銀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的,只是我家中貧苦無依,我甘願自賣自身,給公子為奴為婢,求公子發發慈悲,收留我一個弱女子吧!”
這回魏姑娘怕被易長安再打斷話頭,一口氣趕緊把話說完了,雖然語速快了些少了些情感在裡面,但是配上她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神情,倒也引得圍觀的路人指點起來:“哎呀,這姑娘可真可憐……”
“我瞧著這位公子也是有錢的人家,不如買下這姑娘,也是做了件大善事嘛!”
“就是就是……”
想玩美人局還想給她來個道德綁架?易長安心中冷嗤了一聲,這魏姑娘的段數還不夠深!
微微蹙了蹙眉,易長安就一臉為難地開了口:“不是我不想幫姑娘這個忙,也不是我不想做善事。只是我看姑娘一雙柔荑肌膚細嫩,明顯就沒有做過什麼粗活,姑娘外裳雖穿得粗布衣裳,可是剛才你撲過來時,不巧讓我看到了內裳——”
魏姑娘驚羞著脹紅了臉,雙手緊緊護住了胸:“公子你怎麼能——”
“魏姑娘你穿的內裳可不是什麼粗布,如果我沒看錯,那是五兩銀子一尺的淞州軟緞吧?”易長安長長嘆了一口氣,“在下不敏,雖然家中經濟還算過得去,可是內子也捨不得穿這五兩銀子一尺的淞州軟緞啊。
魏姑娘,你這粗活沒做過,衣服還穿得比內子要好,你說如果我把你買了回去為奴為婢,那我家的奴婢可不都成了要侍候的祖宗?”
先前圍觀的路人們只顧著憐香惜玉去了,根本就沒注意這些細節,被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