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請您即刻趕過去。”
這大過年的,竟然又死人了?
易長安臉色一肅,立即站起身來,卻腳下發軟,要不是陳嶽扶了她一把,差點就要跌坐回去。
好容易才吃到了肉,這是讓他肉也吃不安心,年也過不安心嗎?陳嶽氣惱又無奈地嘆了一聲:“我陪你一起過去!”
什麼公器私用也顧不得了,他恨不得直接衝過去把工部鄭郎中給揪出來,遠遠扔出燕京去!
馬上風
陳嶽憋著一肚子火氣陪著易長安去了鄭郎中府,去沒能把鄭郎中給揪出來,因為死的就是鄭郎中!
鄭夫人領著兩個兒子戴著孝出來迎了他們,臉色卻非常難看,勉強陪著坐了上了茶,不等寧玉堂揭開茶蓋子,就先開了口:
“下人不懂事,驚惶失措下竟是跑去衙門報了案,實際上我家老爺是舊疾突發因病身故的,實在不必驚動衙門。就是幾位大人想要弔唁,也容我們把靈堂先搭起來,再依禮行事吧。”
要不是看到是正四品的鄭郎中家出事,誰願意大年初一不在家裡過年,卻跑到這喪家來?誰知道巴巴兒地跑來了主家卻是這樣一種態度。
寧玉堂心裡只想罵娘,但是鄭夫人都說了鄭郎中是舊疾突發因病身故,鄭郎中的兩個兒子也都沒話說,難不成他還真因為一個報案的下人的話,說鄭大人死得不對,他要驗屍?
而且他讓人喚了易長安過來,不知怎的,那位錦衣衛陳千戶也跟了過來,一張臉卻黑得沉出水來,身上散發的那種陰狠氣息,讓他如坐針氈,渾身都不自在,既然沒事,還是早些散了好!
寧玉堂剛點了下頭打算客氣幾句就告辭,突然聽到內堂一陣騷亂,有人急匆匆地直往這邊跑來,因為和身後追來的人發生了推搡,竟是直接把放在側門處的一扇蜀錦織畫屏風給撲倒了。
鄭夫人被屏風倒地那一聲巨響給氣得臉色煞白,顧不得有客人在,直接抓起手邊的一隻茶杯就砸了過去:“都反了不成!”纏在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都被這一扔震得嘩啦作響。
兩個婆子連忙伸手飛快地想擰走摔倒在屏風上的那名美貌女子,那女子卻直接從地上一滾,徑直滾到了正廳中間來,也不管自己還頭暈眼花,先大聲哭喊起來:“幾位大人,我家老爺是被人害死的!他們要殺了我滅口,大人救命啊!”
那兩個婆子慌得急忙往前一撲,拖了那女子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掏了帕子想堵住那女子的口,一邊滿頭是汗地賠罪:“幾位大人見諒,這女人已經瘋了……”
話沒說完,那女子就拼命避開了那塊堵嘴的帕子,一口狠狠咬在想堵她嘴的一個婆子的手上,那婆子立即痛得大叫了一聲,也顧不上體面了,鬆了另外一隻手,劈手就一個大耳括子打得女子臉都偏到了一邊。
一抹血漬從女子的嘴角淌了下來,女子的半邊臉很快就腫得老高,嘴裡卻還含糊不清地厲聲尖叫:“大人是被害死的,是被害死的!大人死得冤啊!”又很快被另外一個婆子牢牢堵住了嘴。
看那女子的一身打扮,應該是鄭郎中的姨娘,只是竟然鬧成了這樣,到底是內宅的陰私事,還是……易長安看了寧玉堂一眼,起身站了起來:“且慢!本官忝為府衙推官,不敢對涉案之語置若罔聞,讓這婦人留下,說清鄭郎中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