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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胃囊中只有極少的一些胃容物,許觀用三支銀籤先拿皂角水清洗乾淨,然後一支探入屍身的喉部,一支自探入,另外一支則探入胃囊,還特意在胃容物中攪了攪。

醪糟湯圓去哪兒了?

一陣壓抑的乾嘔聲中,易長安明顯在其中聽到了魏亭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見魏亭正臉色慘白地強忍著噁心,嘴角不由惡趣味地彎了一彎,走過去低聲問道:“魏軍爺覺得屍身胃囊裡的東西像什麼?”

像……像……魏亭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平安寺中那道水煮茄子,糊爛爛的,褐色的……魏亭終於忍不住,衝到牆角處嘔吐起來。

這個易長安,還真是睚眥必報!陳嶽的目光微帶凌厲地看向易長安,鳳眸中隱含了警告。

易長安無謂地聳了聳肩:“陳大人,我只是問魏軍爺可看出有什麼線索而已。”轉身走開,湊近屍身邊又仔細看了起來。

過得一刻鐘,許觀將三支銀籤取出,分別用皂角水一一清洗乾淨了,只見銀籤顏色鮮白,並沒有發黑。

這就是說,張明忠生前並沒有服過毒物了,那斷掉的三根肋骨刺穿了肺臟,最有可能就是張明忠致死的原因!

錢良海輕吐了一口氣,灼灼看向陳嶽:“陳百戶,這時候你還沒有什麼可說的嗎?要知道你那天晚上說是跟手下兄弟們宴飲,其實並不能算你有不在場的證明。”

陳嶽剛要答話,易長安卻先搶了話頭:“兩位大人且慢,下官剛才經過勘查,還有一些發現。”

易長安的事,陳嶽跟袁光華略說了一二,這時見她走出來,袁光華頓時眼睛一亮:“哦?易推官有了什麼發現?”

不愧是陳嶽非要提請過來的人,果然還是有了發現……

易長安揖了一禮,才看向了袁光化和錢良海:“還請兩位大人允我將書房裡的一樣東西拿出來。”

沒有上官點頭,書房裡的諸樣物事都是不能胡亂移動的;而且當著眾人的面取動,這樣才不會有什麼話說。

見袁光化和錢良海都點了頭,易長安指了一人隨著自己,將書案上那一疊宣紙取了出來:“諸位請看,先前我聽有證人證言,說張大人因為陳大人的頂撞,氣忿下要向上告陳大人,不知可是如此?”

那小廝還是他問的呢,錢良海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那當時張大人寫的東西呢?”易長安輕輕託了託手中那疊宣紙。

楊義立即忍不住叫了出來:“肯定是陳嶽過來殺人洩憤時看到了,順手就扯去燒掉了!”

對,如果陳嶽過來殺人,看到張明忠在寫這玩意兒,怎麼可能還把這東西留下來呢?錢良海在心裡認同地點了點頭。

易長安微微一笑:“只是百密一疏,上面的那一層字紙雖然被毀了,緊挨著那層字紙的下面一張紙,卻因為墨汁浸染的緣故,雖無明痕,但是對著光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大家的目光都灼熱地向那疊宣紙看了過來。

袁光華微一點頭,一名手下就過去將易長安手中捧著的那疊宣紙最上面的一張小心揭了下來,對著光仔細照著,很快就辨認了出來:

“呈千戶大人臺鑒:茲有百戶陳嶽,倚仗多立功勞,日漸驕橫,今日竟公然頂撞上峰……”

這和那名小廝的證詞正對的上!難道正是因為這個,所以陳嶽一怒之下殺了張明忠?

如果不是易長安細心,這一封陳情根本就沒有人注意!這會兒被人念出來,倒是更添了陳嶽殺人的動機了!

小丁緊緊咬著腮幫子瞪著易長安,無比後悔自己辛苦奔波四天,怎麼就把這人給帶了回來,這不是反而陷了大人嗎?

童世信已經掩面哭了起來:“張大人在天有靈,還是留下了陳嶽殺人的這份證據啊——”

“童大人!”易長安卻開口打斷了童世信的哭訴,一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是陳大人殺人的證據了?”

不是?童世信一下子愣住了。

“小廝說過,當時他送宵夜進來的時候,張大人正在伏案奮筆疾書,”易長安示意袁光華的那名手上將手中的那張宣紙舉高了些,“諸位請看,這紙上透出的字跡可有半點奮筆疾書的痕跡?”

雖然無明墨,但是那張紙上隱隱透出的字跡卻是非常平穩的;一個心情忿忿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字跡?

童世信支吾道:“或許是那時張大人心情已經平靜了也說不定,畢竟上呈的陳情不得字跡潦草……”

“說得好,童大人正是說到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