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精神抖擻,無心睡眠,但他不得不應了一聲,戀戀不捨摩挲了好半晌晏蓉的小腹,可惜小寶貝們並未賞臉,一點動靜沒有,他只好躺了回去。
“那我們睡吧。”
話中充滿了新爹式的嗟嘆遺憾,晏蓉有些好笑,忍了忍,閉上眼睛偎依進他的懷裡。
……
霍珩開始深挖這個內應,又遣人去司州,試圖尋一下晏慶那二個心腹許良和王信。
後者雖有葛寧悄悄傳回的畫像,但人海茫茫,找到人的機會實在渺茫,因此,霍珩的主要精力放在前者。
柴氏他重點關注,以前他的視線放在柴宅和軍中,現在柴家老中青三代男人,不管哪一個,都全面關注,去過的地方,不管可疑不可疑的,一律暗地裡給嚴查一番。
悄悄嚴查的不僅僅只有柴家,鄴城內外,中上層的將吏謀臣,統統都在查探範圍之內,幾個一撥幾個一撥地來,從上到下,從最要緊的位置查起,從核心蔓延出去。
沒有其他線索,只能採用最費力最耗時的辦法。
最初暴怒過後,霍珩已經情緒悉數收斂,沉著應對。
這很是耗費了許多人力物力,大半個月後,終於有了一個進一步訊息傳回。
“柴平在燕舞坊與一個姓鄭的文士接觸。”
霍珩將呈上的信報往陸禮跟前一推,道:“這個鄭姓文士來歷不明,舉止間頗有些隱蔽,似是哪一方勢力遣出的人。”
柴平,霍琛的親舅,柴家這一輩的當家人。霍琛的外祖父柴驍倒還在,不過已經七十多歲了,暮年多病,早卸下家主重擔,只在家中頤養天年,不問外事。
柴平自然知曉自家戳霍珩的眼,很是乖覺,日常安分守己從不冒頭,與這位鄭文士接頭也十分小心翼翼。
他從少年時就喜歡歌舞,鄴城上檔次的幾家舞坊他捧場多年,出入不引人矚目,這些地方龍蛇混雜,是很好的碰頭地點。
若不是霍珩這次不惜人手,怕還真會漏掉這二人短暫的會面。
據報,這二人交頭接耳間頗有幾分熟稔,聽不見說什麼,但明顯不是第一次碰面了。
“當務之急,是先查清這姓鄭的是何方神聖?”
說話的是陸禮,他一目十行看罷信報,抬頭道:“也不知,他是否就是那陳佩的人。”
偌大的外書房,除了霍珩只有他,僅二人對坐。這事兒霍珩秘而不宣,就算是參與查探的心腹們,都不知道他的具體目的是什麼。
不過,陸禮除外。
陸禮既然一開始就知道了,他就沒打算瞞對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若是陸禮是內應,冀州的損失肯定不是於此,大約幷州七郡如今是否拿下,也是一個大問題。
霍珩輕易下了判斷,陸禮必不是內應。
反倒是陸禮光風霽月,特地讓主公查探時勿忘記他,必須一視同仁。
霍珩無奈搖頭,懶得搭理他。
賓主間一番交心,感情關係反倒更牢固了。
言歸正傳,霍珩聽了陸禮的話,頷首,道:“我已加派人手盯著那個姓鄭的,想來不日將有結果。”
既然與柴平碰了頭,那接下來應該就此次交流請示自己的主公了,鄭文士只要一動,就能順藤摸瓜。
霍珩淡淡道:“也是時候,把柴家解決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動過柴氏。一來多年南征北戰,開始他在意柴家時,四面受敵,並不適宜莽動;等到他穩坐冀州,柴氏已不足為患,他也就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