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命,你莫要太傷懷了。”
晏蓉搖了搖頭,“我傷不傷懷有什麼打緊的,就是可憐阿彘和芽芽,還這麼小的,以後就沒了母親照顧。”
這倒是一個很實際的大問題,而且二房沒個女主人打理家務也不行,霍珩想了想,就說:“確實不妥,只是有祖母在,大約過個一年半載,她就會給大兄再相看一房,好照顧侄兒侄女和打理家務。”
霍珩和呂氏交往不深,他說這話原是抱著一個務實的態度的,很客觀,並無其他意思。晏蓉一聽卻惱了,捶了一把他的胳膊:“這怎麼能一樣?!萬一新婦心胸狹隘,萬一她看阿彘和芽芽不順眼呢?!”
她怒:“呂氏嫂嫂屍骨未寒呢!你們男人怎敢想這些!”
霍珩被噴了一臉,他有些莫名:“大兄沒想,我也沒想,只是大兄正值青壯,祖母必不願他長久獨身的。”
他並無摻雜太多個人情感,只單純以事論事。
“我們霍氏子孫,焉能被個狹隘婦人所迫,大兄在,二叔父也在,還有祖母和我呢。”
“哼!”
霍珩站在客觀立場回答她的問題,晏蓉不是不懂,只是同為女性,難免物傷其類,她正要惱怒,卻忽瞥見他眸中有些許血絲,眼下還有淡淡青痕。
他持續高強度工作已有一段時間了,精力多旺健也難免疲憊,夤夜而歸,只為與她同眠,見她心緒不佳,先不睡還給認真開解。
雖然兩人有點沒在一個頻道上。
晏蓉的心軟了,也不捶他了,偎依在他的懷裡,悶悶嘟囔:“你們男人可以娶妻納妾,諸多美人相伴,這世道何其不公。”
妻死續絃就不說了,因為婦人守寡也能輕易改嫁,如今對女性還不算太苛刻。
這個說法很新鮮,霍珩還是頭次聽,他道:“旁人是旁人,我是我,如何能混為一談?”
至於世道如何,這並不歸霍珩管,他突然有些明白晏蓉心中所想了,有些心疼又急於表明心跡,遂挖出她埋在胸膛的臉,二人面對面。
“阿蓉你莫怕,我與旁人不同。”
也不是每個男子喪妻都會續娶的,從此守身守心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霍珩拒絕將這些事往自己身上套,他看著她的眼睛。
“此生,唯汝足矣。”
再多表白的話,霍珩說不出來,但這一句話,他說十分認真。
晏蓉眼眸泛起熱意,她眼前蒙了一層薄薄水霧,眼前人眉眼卻依舊清晰,她輕輕回道:“吾心如君心。”
此刻,他是真心的,方才那種莫名的沮喪感一掃而空,她受到吸引,緩緩湊上前,印在他的薄唇上。
霍珩立即回應,很小心,很慢,很悱惻纏綿的一個吻,二人微閉雙目,親吻不帶一絲情慾。
不知親了多久,最後晏蓉把面深深埋進他的胸膛,他抱著她輕拍,“睡吧。”
“嗯。”
……
或許困了,或許感覺到安心,晏蓉闔目後很快陷入沉睡。
翌日,天矇矇亮她就醒了。
要打點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霍珩起得更早,摸摸枕畔,觸手甚涼。
晏蓉處理了些事務,看天大亮了,先去給老太太問了安,接著就命套車出門,去給呂氏上炷香。
麻氏昨夜起就睡在那邊,見晏蓉來了暗撇撇嘴,好活輪不上自己,這些晦氣事就特意叫的她。
不過她也不敢有微詞,因為這是荀太夫人的意思。
麻氏這些小情緒,晏蓉並不知,就算知了她也不理會,互相見了禮,她給呂氏上了香,哀思一番,又聞言勸慰了兩個如霜打茄子般委頓憔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