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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頁

霍珩捏了捏她的手,轉身匆匆離去。

晏蓉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在褚玉居大門口,佇立片刻,才折返內室。

彭夫人早讓侍女準備洗漱用具,晏蓉確實風塵僕僕,乾脆就在母親屋裡沐浴更了衣。

彭夫人心疼女兒,見她不肯回屋歇息,就招手,母女一同躺在寬闊的楠木圍屏大床上。

她愛憐撫摸女兒頭髮,問:“趕路可累,你回來,你太婆母可有不高興?”

一疊聲的問候,包含著一顆慈母之心,晏蓉偎依在母親身伴,只覺身心安寧,“我好得很,祖母也沒說什麼?”

她埋怨母親,“你生病了也不告訴我,我不回來照顧你的如何能放心?”

“無事,我快好了。”

彭夫人又問:“阿蓉,那伯瑾待你可好?”這問題,信裡問過多遍,但總是還要親口說過才放心的。

晏蓉想起霍珩,唇角微微一翹,靠著母親的肩,低聲道:“很好很好的,阿孃莫要擔憂。”

女人總是對這些很敏感的,女兒話中甜蜜之意,彭夫人聽得真真,她歡喜:“那就好,那就好。”

“若此戰告捷,你再替阿孃添上二個外孫,阿孃就無憾了。”

眼下這場大戰對太原晏氏的重要性,就連彭夫人欣慰感慨也不能忽略,晏蓉握了握母親的手,“會的,此戰必定凱旋!”

她加重語氣。

彭夫人服了藥,晏蓉其實也累,母女二人並未說多久的話,就各自陷入昏睡,申媼小心上前,替兩位主子掖了掖被角,而後安靜侍立一側。

冀州一行是午後到的,晏蓉一覺睡醒已暮色四合,男人們肯定無暇回來用飯,於是她和母親便用了晡食。

晚膳吃過,消了食,到了一更,彭夫人便催促女兒回去歇息,晏蓉應了,伺候母親服藥躺下後便回去了。

她還住未出閣前的院子。這院子她年前出嫁搬空了不少,家裡按照原先擺設重新佈置過,帳幔低垂,床榻簇新,令僕婦每日灑掃,乾淨整潔,隨時能入住。

天色昏暗,蒙了絹布的燈籠照不了太遠,但晏蓉還能借著廊下一整排的絹燈看見院裡花木泛了新綠,老梅樹的花落了,正在抽新芽。

她進屋後洗了手臉,重新均了香膏,中午才沐浴過就不洗了,只親自翻出霍珩的替換內衣,置於床頭。

晏蓉下午睡過不困,於是就執一卷書簡,一邊看一邊等著他。

霍珩一直沒見人,直至三更的梆子都響起了,晏蓉無法,只好在乳母的再三催促下上床睡下。

東想西想,十分牽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知到了何時,她忽然感覺身邊一具溫熱的身軀,忙睜開眼。

天還黑著,夜很寂靜,只牆角的錯銀銅牛燈裡的一隻蜜燭在無聲燃燒,為內室添上一些昏黃的光。

霍珩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側身摟著她,溫熱的胸膛貼著她的纖背,可惜她一動,他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

晏蓉懊惱,忙輕聲道:“天還黑著呢,你快睡。”

霍珩卻沒依言闔目,替她掖了掖被角,他道:“阿蓉,明日天明,我將率大軍赴遂城。”

晏蓉一驚,“不是後天嗎?怎地突然提前了?可是戰況有變化?!”

她一急,些許朦朧睡意全去,十分緊張盯著夫君,霍珩忙安撫她,“無事,你莫擔憂。”

他歷來警覺,即是剛清醒眼神也十分清明,見妻子徹底精神,索性也不壓低音量,道:“只是你父親也欲赴遂城,合軍諸事可路上商量無妨,於是就決定明日拔營。”

其實戰況也不是沒變化,傍晚,霍珩接到快馬傳報,晏慶已收攏了兵力,正率大軍自西河軍治所離石出發,奔往的安山城。

晏慶自七郡抽調了十三萬兵力,加上原來佈於安山孝義二城的十五萬,足足二十八萬大軍。離石距離安山不過二百餘里,很近,算算快馬送軍報的所耗時間,晏慶此刻必已抵達安山。

當然了,以上也不是霍珩提早拔營是全部原因,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晏珣也要前往遂城。

晏蓉驚呼一聲,“什麼?我阿爹也要去?!”

霍珩肯定點頭,“沒錯。”

晏珣身體不佳,以往都是不上戰場的,俱留在大本營統籌後勤工作。只這次不同,太原面臨至關重要的一戰,勝了,往後身畔再無人虎視眈眈;敗了,父祖基業岌岌可危。

他是太原晏氏這代的當家人,即便不能上馬殺敵,也必要赴前線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