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是,一直共騎的吧?
只是她暫時顧不上這些,急急問:“我們這是在黃河邊上休整嗎?外面情況如何?洛陽呢?”
她不大擔心太原,按她遣的報信者腳程算計,大概家裡剛接到信也沒多久,弟弟領兵趕來接,一時半會也趕不到黃河邊,不急。
她更關注洛陽以及懷帝的情況。
申媼點了點頭:“是的,出山不遠有個小村莊,可惜村民寥寥,大約是今天旱情無法耕種,都離開討生活了,霍侯下令略略收拾房舍,原地休整。”
晏蓉頷首,霍珩做出如此安排,他們肯定是已經安全了。之前一戰,受傷者中有一部分是中了毒的,出了山,情況允許肯定得先安排大夥兒拔除餘毒。
她已經順利離開了,只要洛陽方面那邊沒有太大的轉圜,當初所求,便能實現。
晏蓉頗為期待,申媼卻道:“洛陽那邊的訊息,婢子並不知情,女郎要不召晏一來問問?”
她確實不知情,也無瑕分心這些,因為晏蓉的陪嫁侍女病了大半。火裡來水裡去,又一路驚險,在山裡繃著神經還好,出來後鬆了一口氣人就倒下了。
剩下沒病的那幾個都打了焉,申媼只得安排那幾人照顧同伴們,她親自守著主子。
晏蓉生病其實也挺正常的,侍女們有的生病比她還重。
“女郎要不與霍侯相詢也行,女郎醒了,想必霍侯很快就會過來的。”
說到這裡申媼喜滋滋的,霍珩一路護著晏蓉同騎,晏蓉病得昏昏沉沉,他面沉如水,一路快馬加鞭,硬把兩天路程用一天半走完了。
出了山,他親自安排晏蓉下榻房舍,又看著她被餵了藥,要不是他還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恐怕現在還在這呢。且他離開前命人人在屋外守著,剛才晏蓉醒了,已經有人奔去稟報了。
乳母想些什麼,晏蓉大致能猜的出來,她挺無奈的:“阿媼,你……”
不過不等她的話說完,門外就由遠至近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霍珩在簷下解了蓑衣,低聲道:“世妹?”
“世兄,請進。”
救命之恩,又一路受其照顧,這時候生生避嫌就矯情了。此處並非閨房,當世對女子的約束也沒那麼大,晏蓉低頭略略整理衣襟,待一切整齊,她便揚聲請人進屋。
霍珩推開房門,一進屋就先打量晏蓉面色。見她雖眼下仍有淺淺青痕,臉色蒼白,但精神頭不錯,也沒前兩日那般虛弱了,他露出笑意。
“陸先生果然善岐黃之術,世妹已漸愈。”
他走到近前,緩聲安慰:“你體內餘毒已經拔清,風熱之症只需好生服藥數日,便能根除。”
“多勞世兄費心。”
霍珩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真的費了不少心,但客氣話多說就沒意思了。晏蓉道了一聲謝之後,笑了笑,她想招呼霍珩坐下,環視一圈,卻發現房內空空如也,除了床就一個小几,不說胡凳坐席,就是連麥稈之類的東西都沒有。
她犯了難,霍珩很高,她躺著的木板床又十分矮,勉強到他膝蓋高度。她仰著脖子和他說話固然辛苦,霍珩特地來探病,讓人杵在床邊說話更不是事。
跟罰站似的,太失禮了,眼前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晏蓉乾脆往裡頭挪了挪,大大方方地說:“世兄快快請坐。”
將這個小難題拋給霍珩吧。她在心裡默默補充一句,這不算她的床。
霍珩頓了頓,深深看了她一眼,撩起下襬,直接在床沿坐下。
這麼一坐下,霍珩作何感想,晏蓉不知道,反正她覺得點兒不好意思。農戶家的木板床能有多寬?不過三尺見方罷了,即使她往裡挪了,身形高大的男人坐下,大腿位置還是小幅度挨著她的腿。
男性屬陽,霍珩還是常年習武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暖炙的體溫透過幾層薄薄的夏衣,一下子傳到晏蓉的肌膚上。
她趕緊努力往後又挪了挪,拉開一點點距離,感覺才好些。
這種溫度,似乎讓空氣中多了點什麼,晏蓉也沒細細琢磨,趕緊開口詢問。
“世兄,我們如今在何處?洛陽如何了?”她有些緊張,不錯眼盯著他。
“我們如今在黃河邊上的小村落,等渡了黃河,就是幷州。”
在叢山中穿行了好幾天,從西往東,小道出口在黃河邊上,而河對岸就是太行山腳下,冀州和幷州的交界處。往左,是幷州上黨郡;往右,則是冀州。
如今上黨也是晏家勢力範圍,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