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手臂也被劃了一刀,傷口不深,但鮮血也染紅了衣袖,晏二的臉也被箭矢擦傷了,“晏二稍後也讓陸先生探探脈,看是否帶毒?”
“帶毒?!”
晏一大吃一驚,他剛才離得遠並不知道這邊具體情況,焦急之下正要再問,陸禮匆匆趕到,他只好退後一步,一邊關注這邊,一邊低聲詢問晏二。
至於他自己那點兒小傷,他並不放在心上。
陸禮告了一聲罪,先察看了晏蓉的傷口,又凝神把脈,須臾才鬆開。霍珩問:“陸先生,這是何毒?可有大礙?”
晏蓉此刻傷口附近開始紅腫了,但不嚴重,箭矢有毒是肯定的,但大約不是什麼厲害貨色。不過,霍珩蹙起的眉心並未鬆開。
“此乃草木之毒,並無名號,大約是就地取材,拿些深山毒草混合而成,製作粗糙,毒性不強。”
在這個物資相對匱乏的時期,規矩禮儀,書籍竹簡,技術食譜等等,都是世家底蘊的體現,裡面甚至包含了毒藥。底層百姓出身的匪徒,沒有特殊收穫的話,他就算想在箭矢上淬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中毒的其實不止晏蓉一個,陸禮剛才幫忙救治傷員時,已經發現受箭傷者裡頭有小部分是中了毒的,毒性都一樣,所以他一看晏蓉傷口就判斷出來了。
之所以還隆重其事的診脈,是因為他的主公在一旁不錯眼盯著,陸禮只好規規矩矩辦事。
霍珩立即問:“不知此毒如何解?”
“服下我們事前準備的解毒丸,再將其捏碎灑於傷處,毒性可解大半。”
陸禮捻鬚:“餘毒等出了山林,配上幾服藥煎服即可根除。”
既然這條小道是候選路線之一,那麼解毒藥丸肯定有提前準備的,一般毒性可解。也就這無名毒是混合出來的,有些偏了,出去還得再服點湯藥。
“殿下有些發熱,乃疲憊驚嚇所致,屆時一併服藥調養即可。”
陸禮補上一句:“主公無需憂心,只要及時解了餘毒,於身體便無絲毫妨礙。”
霍珩心這才放下,頷首:“先生勞神了。”
陸禮看了看霍珩,又瞅了瞅晏蓉,暗暗一笑,面上卻一本正經,道:“主公,某告退。”
他還得去幫傷員處理傷口呢。
霍珩點點頭,探手自懷中取出幾個瓷瓶子,撿了白色那個出來,倒了一顆,遞給晏蓉。
他的手掌寬且大,掌心指腹皆有厚繭,這是自幼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成果,襯得那顆藥丸子十分小巧。晏蓉道謝捻起,他又拿了水囊遞過去。
晏蓉和水吞了藥,接下來的清洗傷口敷藥包紮,就交給匆匆趕過的申媼。申媼混亂中重重磕了一下頭,短暫暈過去了,剛剛醒來,無大礙,就是後腦勺多了一個大包。
她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挽起晏蓉的袖子,露出大半條膩潤如脂的玉臂,沾溼帕子擦洗趕緊傷口,又接過霍珩捏碎的藥粉,利索撒上包紮好。
晏蓉包紮傷口時,非禮勿視,其餘男子自覺背轉身體。霍珩轉身遞藥粉時,驚鴻一瞥,那彷彿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纖臂便撞進眼底,揮之不去。
他左手手指微微捻動一下,剛才碰觸過她肌膚的手指似乎在發熱。
晏蓉感覺卻不大好,發熱的不適感愈發強烈,她精神開始萎靡,臉色蒼白,看得霍珩眉心緊皺。
“世妹。”
小道很快被清理乾淨,霍珩下令立即啟程,山林顛簸道路崎嶇,晏蓉這個轉態,並不適宜獨自騎馬,他便低聲詢問被申媼扶起的她,“我與你共騎?”
“主公?!”
晏蓉還未答話,晏一就上前一步,皺眉道:“霍侯此言……”
他想說不合禮數,但晏蓉確實狀態不好,他猶豫片刻,住口不言。
晏蓉當然知道霍珩是外姓男子,此舉不妥,可惜申媼等人自顧不暇,晏一等人雖是自己人,但也是男性,並不合適。
她想了想:“世兄,我獨騎即可。”應該能撐住的……吧?
霍珩也沒再勸,點點頭,緩聲道:“那好,若力有不逮,你可不許硬撐。”
他淡淡看了眼晏一,輕飄飄的目光讓晏一肌肉倏地繃緊。他不甘示弱,回視過去,霍珩卻已移開視線,上前借力讓晏蓉上了馬背。
他只得與她並騎而行,時刻關注她的情況。
騎馬看著瀟灑,其實是一件很苦累的事,馬背很顛簸的,要是路況不好,那就更糟了。晏蓉餘毒還未根除,又在低燒,手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