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應不答應,皇后娘娘縱然面上不耐,到底聽了她這一番話。這話真假不要緊,最主要得是給皇后一個訊號,那就是瓜嬪的美貌,是可以誣陷人為改變的。
詭秘的笑幾聲,常圓圓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嬪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點都不忌憚。
這邊廂謀算不斷,而顧夏正在揮汗如雨的松著暖閣前頭的土地。
香頌立在一旁,看著她揮舞著釘耙,腳下的土地就被挖起來一塊,動作還特別熟練的用釘耙背部一敲,頓時把凍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顧夏用錦帕擦汗,接著又奮鬥起來,左右閒著無事,不若鬆散鬆散筋骨,也好過整日僵坐著,都要骨質疏鬆了。
越幹越起勁,直翻了一個時辰,弄出來四四方方的一塊地,顧夏這才作罷,好不容易解凍,她要趕緊把地都翻出來,再下上幾場雪,這翻過的土地凍上幾場,到時候就會變成土地鬆軟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後,扭著圓嘟嘟的小屁股,齜著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兇狠的跟泥塊吵架,又是抓又是撓的,汪汪汪叫個不停。
奶豆兒好似有些嫌髒,賴到香墨的懷裡,奶聲奶氣的衝顧夏叫,喊它過來,它就扭過頭,裝沒有聽到。
“小沒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愛嬌。”顧夏將釘耙交給小太監,點著奶豆兒的粉紅鼻子笑。
接過香榧遞過來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果然在勞累之後的飢餓,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頌心疼的給她擦汗,一個勁道:“嬪主子何苦累著自己,儘管吩咐一聲,這景仁宮這麼多的奴才閒著,偏要主子您動手,都是吃閒飯的不成。”
“我的好香頌,且去備水,身上黏黏的,好難受。”擰著細細的眉尖,顧夏這會子倒覺得自己汗津津的難受。
脆生生的應了,香頌急急得吩咐下去,兩手託著顧夏得手,眼淚都要出來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說,她還沒覺得疼,一說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輕嘶一聲,舉著自己的小爪爪往內室去。
將自己泡在香噴噴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這才換上便服,坐在廊下曬太陽,這手成這樣,也不能練大字,亦或者是刺繡。
只能乾坐著發呆,聽一旁的香墨給她讀話本聽。
“話說有一個商人,他的妻子剛剛懷孕他就出門經商去,這一去呀,就是十來年,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還不曾見過他。等他回家,突然進入妻子的室內,兒子就大聲喊叫:‘有陌生大鬍子到孃親房裡了!’他母親有些好笑,‘我兒不要吵,那是你的親爹。’”
逗得眾人哈哈大笑,顧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聲道:“十來年不曾見過親爹,也是個可憐得,幸而又能見著,可見其幸運。”
“人世間的事,有時候真的難以計較得失。”
想到這裡,顧夏有些意興闌珊,擺擺手讓眾人離得遠些,眼中就顯出迷茫脆弱來,康熙步步緊逼,他是個極有個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陣地,最後落得個傷心傷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剛成婚的時候,只要她說一個餓字,不管多晚多遠,都開車去給她買想吃的飯菜。當時眾人都說,她嫁對人了。
她也這麼覺得,談戀愛的五年期間,她沒有做過一頓飯,沒有洗過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對方攔下。他把她寵的像個孩子,這才毫無顧慮的走進婚姻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