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世事無常,最後落得這樣下場。
那麼後宮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號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還好嗎?她一絲一毫都不敢想。
剛剛有了縫隙的心,就這樣緊緊的合上。
人若有鐵石心腸,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顧夏勾唇笑了笑,進內室對著西洋鏡,細細的描畫精緻的眉眼,走腎不走心,全靠這一張臉皮子。
深宮寂寥,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經明白香頌所說,這無盡的黑夜,該多麼難熬,這麼想來,應當在合適的時候承寵,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給景仁宮添一點歡樂。
只這時候還不成,原主的大姨媽還不穩定,年歲也小,生孩子這事,尚有些力不從心,而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將康熙的寵愛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為止,還是一有寵就盤算著懷孕才成,免得對方嚐個鮮對她沒興趣,再想要孩子就艱難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這還怎麼愉快的玩耍?最起碼也要等這個時期過了才成。
說來也奇怪,這已經是顫巍巍的水蜜桃了,怎麼還在發育?簡直不科學至極。
“稟嬪主子,董庶妃來訪。”香頌在晶簾外躬身福禮,輕聲稟報。
“前殿候著。”剛好落下最後一筆,顧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裡只在請安的時候能見上一見,董氏性子和緩,又懂得自保,向來低調。
剛走過二門,董氏就笑吟吟的衝她行禮,話也說的漂亮,哄得她也跟著露出笑:“瞧這小嘴甜的,怕不是飲過瓊漿玉露。”
“嬪主子慣會說笑,嬪妾嘴笨,只會說些心裡話,您別見笑才是。”董氏笑的溫柔,瓷白的臉龐,眉眼彎彎。
這後宮鮮有黑裡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點白的,而董氏就屬於很白那一類,不同於她白中帶粉的玉白,是那種泛著冷光的瓷白。
顧夏執起她的手,牽著進了花廳,分別落座之後,又吩咐香頌上茶上點心,務必使賓客感受到她滿腔的熱情。
董氏羞澀的勾唇,顧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說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閒,所以才沒有來拜訪?
果然,就見她淡淡啟唇:“嬪主子這般熱情,倒叫嬪妾心生慚愧,早早就聽得您人才貴重,只嬪妾膽小,一直不敢接觸,今日鼓足勇氣,沒想到您這般和善,日後必常來叨擾才是。”
顧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緩緩道:“美人總是有特權的,你儘管來,必掃榻相迎。”還不是她以前不得寵,康熙見了她跟沒當見似的,她們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見她。
不過侍膳幾次,後宮便遞起帖子來,這景仁宮也沒那麼荒無人煙。
“去,把蘿蔔拿來。”
早上吩咐的,備一籃子小蘿蔔,清洗料理,用鹽醃上,放在乾淨處出水,這會子想來差不多能用。
籃子不大,也就跟個籃球差不多,裡頭裝的蘿蔔碼的很整齊,小小胖胖的蘿蔔擠擠挨挨的,出過水之後皺巴巴的,顧夏卻露出慈祥的笑容,挨個撫摸一遍。
這是她第一次醃脆蘿蔔,沒什麼經驗,先是去御膳房要了滷水,又用綠霧將蘿蔔挨個氤氳一遍,這才虔誠的把蘿蔔都倒進罈子裡。
希望到時候好吃,不要失敗。
把罈子拿廚房放下,顧夏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腳步都鬆快許多。
今兒天還不錯,顧夏將室內的地龍熄了,吩咐眾人將能搬動的東西都擺到院子中晾曬,自己支起窗戶,坐在窗戶邊上看書。
經過這許久的奮鬥,她已經能通讀這時候的書籍,而不是半知半解,這其中耗費的心力,不提也罷。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這些書無用,沒得費眼。”香頌上前,替她輕輕的揉捏著肩膀,出言相勸。
香榧端著托盤,裡頭是香噴噴的菊花酥,並解膩的清茶,也跟著勸:“香頌姐姐說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點茶水點心可好?”
顧夏聞著香味,口腔中就開始如實的分泌津液,點了點香榧的鼻頭感嘆:“早晚被你養的胖胖的,像兩小隻那樣。”
“主子太瘦,合該多吃用些,瞧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臉如滿月才更有福氣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臉頰,輕嘆。
顧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勸服,吃用個肚飽,又安安穩穩的坐在書桌前看書。
有些事,宜早不宜遲,多掌握些知識,心中總是踏實的。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