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霍連山一下就高興地跳起來,“嘖嘖,將軍,往後你就住在王爺住的地方啊?”
紫竹站在一旁,多嘴問道:“是哪座王府啊?”
“靜郡王府。”
“啊?那可是座凶宅啊!”紫竹一下沒忍住大叫起來。
“瞎嚷嚷什麼,什麼凶宅!”霍連山瞪了她一眼,“皇上賜的,怎麼可能是凶宅?”
“的確是兇。”白澤微微笑道,“不過她看起來並不在意,所以我也不在意。”
她?
霍連山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到底咋回事,皇上真賜了凶宅下來?”
紫竹不敢說話,只聽得白澤道:“幾年前靜郡王意圖謀逆,全府上下三百多口人都被誅殺於王府之中。”
“就這事啊,”霍連山撓了撓臉,滿不在乎地道:“我還以為是鬧鬼的宅子呢,不就死了三百多人嗎?”
“什麼?”紫竹驚得掉了下巴,“三百多人還少呢?”
“哼,從前我跟將軍在鳳嶺關的時候,那屍體堆得跟山似的,何止三百人?”
紫竹嚥了咽口水:“你們殺了那麼多人啊?”
“那都是北桀人!我們要是不殺他們,指不定他們得殺多少咱們的人!你是不知道北桀人多兇殘,他們劫掠邊境的村子,可是連兩三歲的孩童都照殺不誤。”
紫竹嚇得一驚一詫的,正要說點什麼,忽然聽得白澤開口問她:“紫竹,你知道裴雲修這個人嗎?”
“裴公子?將軍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他是工部員外郎,今日陪我一同檢視了將軍府。”
“怎麼是他陪?”紫竹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追問,“今兒是不是二姑娘也去了?那他們是不是見面了?”
“嗯,見了,我們在一起看的。”
“怎麼這樣?這……他們當著您的面,應當什麼都沒說吧?”
想到裴雲修口口聲聲的“縈縈”,白澤靜默無言。
只聽得紫竹繼續道:“將軍,這個裴雲修跟二姑娘可是要定親的,要不是皇上給您賜了婚,那二姑娘肯定是要嫁給裴雲修的。”
“誒?這話我可不愛聽了,”霍連山嚷嚷起來,“聽你這意思,怎麼說得跟將軍橫刀奪愛似的!”
“我可沒這意思!我說的都是實情,二姑娘跟裴雲修的事,可不止相府和南安侯府的人知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出去問問,誰不知道沐府二姑娘和裴家三公子在元夕燈會定情的事。”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給我閉嘴別說了!”霍連山的聲音跟放炮似的響了起來,一邊吼一邊給紫竹使眼色。
紫竹嘴巴沒把門,接到霍連山的眼光才意識到白澤還在旁邊,忙賠了笑,心虛的說:“其實我也是聽說的,沒有親眼見到,指不定是假的。”
白澤輕笑了一聲,“無妨,你說說看,我也只當一個故事,聽過就算。”
“真的要聽?”
“嗯,就說說元夕燈會的事。”
“二姑娘剛滿十三歲的時候,還沒有得大病,所以元夕節就跟著別的貴女一起去賞花燈。京城的燈會就擺在月牙河的兩岸,中間有一道拱橋,二姑娘看完左岸的花燈,便從橋上去右岸,走在橋上的時候,正好有陣大風吹過來,把二姑娘戴的帷帽吹落了,當時在燈會上的人便都瞧見了姑娘的容貌。”
“所以,才說她是京城第一美人?”
“嗯,也不止是這樣,當時在燈會上的,還有一個大才子,叫什麼我忘了,反正很有才就是了,他瞧見了二姑娘的美貌,便為她寫了一首賦,叫,嗯,叫《千金賦》,坊間到處都在傳唱,因此京城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相府千金是一位絕世美人。”
霍連山問:“那個大才子是不是就是裴雲修?”
紫竹搖了搖頭,“那倒不是他。”
“嗤,”霍連山不屑道,“又不是他寫的,他定的哪門子情?燈會上那麼多人都看見沐姑娘的美貌了,難不成人人都說自己定了情?”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紫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裴公子當時離得很近,他撿到了二姑娘的帷帽,上前還給了她,兩個人就這麼看對了眼。”
“你以為是王八呢?還對眼?”
“我……”紫竹說完又後悔了,小心翼翼地賠著笑,“將軍,我就是說故事,他們對沒對眼我不知道的。”
白澤不置可否。
他不說話,紫竹和霍連山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