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慶之侃侃道。祖老大高聲讚道,“好,好啊,是這麼個理,記得參軍給俺們將官授課,曾這麼說過,可是我記性不好,老忘。”“可惜,這些都是最粗淺的兵法道理,更詳細的,如一場大戰的山勢地形,敵我分佈,將帥的謀略經驗,要讀到這些,確是難上加難”,慶之嘆道,“兵法韜略,往往是將門世家,家學淵源,又或是百戰磨礪,無師自通,外人難窺其道,我也只是時常獨自揣摩一二。”祖老大輕捻頜上髭鬚,感慨道,“聽你這麼說,倒讓我想起一樁奇事。數年前,我曾隨昌將軍去城南外一座小寺,籌沙寺拜訪,想尋一位沙門,喚作濟道,可惜機緣不巧,沒有見到,將軍深以為憾,你猜他是為了什麼?”慶之目光一亮,“此寺名為籌沙,是否與前宋名將檀道濟有關?”祖老大一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也太神了,我還什麼都沒說呢。”“祖老大有所不知,這涉及到檀將軍的一個典故”,慶之興致高昂道,“元嘉年間,宋文帝劉義隆出師北伐,檀將軍都督各路軍事,不久後宋軍缺糧,卻有一個兵士投降,告知了北魏敵軍,導致大軍被包圍。那檀將軍不慌不忙,連續數夜,親領兵士往返各營寨,清點糧草,拿著竹籌唱數,你猜為何,原來他早已偷偷命人,將白米覆蓋在了細沙上。此舉不僅穩定軍心,還瓦解了敵軍的攻勢。”祖老大撫掌而笑道,“哈哈,此事有趣,我卻不知。當時昌將軍正是要去尋訪,這位檀將軍的後人,望能一睹檀公兵法。”慶之一拍大腿,“想來是如此,這位沙門濟道,不正是檀公的名字顛倒了過來,雖說冒犯先祖名諱不妥,但他是釋門中人,想必是不在乎的。”祖老大斜睨而笑道,“慶之,你可也是想去?”慶之點了點頭,二人約定趁著年關休沐,上山拜訪。那籌沙寺,位於城南三十里外的齊雲山上,山深寺幽,若不是祖老大來過,當真是不可尋覓。他們坐了兩個時辰牛車,才來到齊雲山腳,沿著蜿蜒的泥石小徑,徐徐攀登,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轉過一片山坳,隱約見到一角飛簷。其時寒冬瑟瑟,萬木蕭條,只有些許孤松,枝幹虯結,高聳入雲,幾點紅梅,遙遙點綴,清新冶豔。住在這裡的人,不知是何等的孤絕離世,又是怎樣的笑傲山林。那寺佔地不大,遠觀不過二進院落,寺門上雖掛了塊黑木匾額,鏤刻“籌沙寺”三字,卻似一個小小廟宇,如此荒僻,想來香火也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