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佈置得一派華美,絲絨綢緞裝點著這片寬闊的房間。桌布上的花紋淡雅,與床帳上的碎花一色。窗邊梳妝檯上的鏡奩周圍雕刻著一朵朵山茶,以紅寶石點綴,與鏡中人影那頭紅色的長髮相映成趣。女人端正的坐在梳妝檯前,將一頭長髮盤起,她看起來不算年輕,卻也不見老態,獨具風韻,一身曲線優雅的白底紅邊翻褶長裙逶迤到地。將最後一顆珍珠埋入髮髻,她提筆在額間勾勒了一點菱形花樣,對著鏡中照了照,這才施施然提著裙襬起身,抬頭看了眼壁上的鐘表——按照時間表的安排,她的歌劇演出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場。梳妝檯上擺著一封上午送過來的信箋,一片端正的字跡後,署名是“s?h”。柱間近乎認真的端詳著眼前這個男人,最後也笑了笑:“很巧。”斑微微眯起眼:“你來晚了。”“你也一樣。”“你不覺得是我殺了他?”“當然不是你。”斑一揚眉,似乎對這樣果斷的回答有些意外,略帶譏諷的開口:“你怎麼知道?”“直覺。”柱間回答得理所應當,蹲下身開始檢查屍體。他將自己那頭長髮束在腦後,掏出隨身帶著的手套,抬起屍體被割開的手腕看了看,然後觀察起其他部位的症狀,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專心致志。斑站在一旁看著他迅速進入破案狀態,簡直無言以對。“我來的時候門從裡面鎖上了。”他淡淡道,“他似乎還有最後一口氣。”“死亡訊息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還是你一來就有的?”柱間皺起眉,研究起地上那個血字“”。“他看著我寫下的。”柱間彷彿陷入沉思,片刻後他閉了閉眼,腦海裡有個與“”相關的片語揮之不去。“oriarty。”他突然開口。斑的目光一動:“什麼?”柱間抬頭看著身邊這個男人:“你說他會不會是想指控,兇手是oriarty?”“無稽之談。”斑當即駁斥。柱間眼底有一絲情緒飛快的閃過,那溫和的笑容不曾改變分毫。最後,他垂眉斂目,重新低下頭,似笑非笑:“當然不可能是oriarty,我只是開個玩笑。”十二“我來的時候兇手已經走了。”斑看了眼房間地板,抬頭檢查起整個房間除了門以外的唯一一個出口天窗。他踩上旁邊的床板,發現以一個成年人的身高,要從這個地方透過並不算難事。他探出半個身子,看了眼外面的偏僻街道——逃跑簡直輕而易舉。而在天窗邊沿位置,有一部分青苔被蹭掉的痕跡。他退回屋子,柱間已經驗完屍開始搜尋房間。他從床頭的抽屜裡發現了幾個紙包,拆封之後發現裡面是一撮半透明的粉末。斑脫下一隻手套,用手指蘸了點粉末正要遞到唇邊,卻被柱間一把握住了手腕。隨即柱間注意到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失態,佯裝鎮定的鬆開手,平靜道:“這應該就是‘沉睡的易卜劣斯’。”將指尖的粉末摩挲掉,斑戴回手套,手腕上還殘留著那猝不及防被握住的溫度。“死者一手傷口一手執刀,房間反鎖,顯然兇手是想營造這個人被殺的假象。”柱間將目光落在屍體上,有條不紊的分析,“但是我們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只能藉著天窗提前逃走,所以留下了諸多破綻。”他蹲下身,比劃了一下,“我猜他當時肯定是用某種手段制住了被害者,然後像這樣,從背後控制他的兩隻手,讓他一手握刀,割向另一隻手的動脈,以確保傷口和兇器一致。”“然後我開門的動靜驚動了他,他就匆忙翻出天窗逃走。”斑接過話頭,一挑眉,“‘沉睡的易卜劣斯’也是兇手藏在這裡的,將現場偽裝成是畏罪自殺,足夠騙過蘇格蘭場那群蠢材了。”柱間眨了眨眼:“你這麼一說我想起我們忘記通知倫敦警局了。”“然後等他們來把我們當第一嫌疑人帶走嗎?”“……”斑環視了一圈這個破敗簡陋的屋子,最後率先往外走去:“沒工夫和你胡扯。”柱間將紙包留了一份在手裡,其餘的放回原處,在那個男人走出去之前突然開口:“那有時間陪我去聽一場歌劇嗎?”斑站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中摻了疑惑。“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開演,我們現在過去,時間剛好。”柱間從風衣裡摸出兩張設計精美的票券,微微一笑,“在倫敦歌劇院。”“我想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我明白。”柱間截斷了他的話語,“你說你沒工夫和我胡扯,那就一起去聽歌劇吧。朋友送的票,上等席。”斑回頭,對上那個男人認真的目光:“你一開始就安排好行程?”“不,”柱間微笑否認,“我本來不打算去的。”斑一愣。柱間豎起風衣的衣領,走到他面前,分給他一張票券。這是一份來自對手的戰書。斑為這張票券下了定義,伸手接過。馬車行駛在倫敦寬敞的街道上,車廂裡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彼此無言。最後還是柱間先打破了沉默。他顯然才結束一場思索,眉宇間有些微沉重:“‘’可以引申的人名有很多,相關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