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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著背脊走過蕪嵐的身旁,她毫不猶豫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他沒有看向她一眼。她聲音喑啞:“無岑…我…對不起。”“呵,林蕪嵐,你什麼都沒有在乎過,就像對父親和大哥一樣。”他甩開她的手,腳步堅定。那一刻,她心中有一根緊繃著的絃斷了,那些強撐著,自我枷鎖的揹負,不過她是妄自加在自己身上的虛無,她以為她越是冷靜,越可以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安全感。當傳來父親和大哥戰死的訊息,看見潰敗的母親和無岑的時候,她忘記了她是蕪嵐,只記得她是林家人,她沒有權利去軟弱。這鋪天蓋地的詆譭,岌岌可危的林家,她一直以來都在踽踽而行,在太子虞昭面前曲意逢迎,在虞述面前身不由己。她受人擺佈,在泥潭裡掙扎為林家謀取微弱的一絲生存之地。每一次,她心裡生出的惶恐和懼怕,都因為要守護的人而咬著牙死死的堅持著。可是,當這些被不認可的時候,她的所作所為瞬間沒有了意義。她想要追出去,可是她突然就失了力氣,她有些哆嗦,撐著桌子慢慢的癱坐了下來,無岑的背影已經看不見蹤影,她望著空洞的門,心上的漏洞逐漸放大。唇被咬著漸漸失去了顏色,她雙腿屈膝,抱著身子,蜷在木椅子上。屋外漸漸下起了大雨,泥土的溼腥鑽進她的鼻腔,風颳這著葉子瘋狂的灌入屋內,她的身體逐漸堅硬,可是眼淚就像被禁錮在體內,她心如刀割,偽裝堅強慣了,連軟弱都不知該當如何。府內沒有一人,全部在外尋找斯唯月。不知過了多久,一雙黑靴走入她的視線。她吸了吸鼻子:“無岑?”“是我。“虞述站在她的面前,身上不停的滴著雨水。“原來是殿下…你現在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麼?”她答應了一聲,撐著手想要站起來,許是蜷的時間太長,她的身子有些麻木,伸展不開,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他的腳就直立在她的旁邊。“哈哈…”她自嘲了一聲,拉著一旁的椅子腿,極為吃力的站了起來。她身形孤零踉蹌,卻努力的走好一步。雨沒有停歇的意思,夜晚的光亮唯一來自天邊的閃電,她一步一步走進了雨中。她一瞬間睜不開眼,看不見大雨,看不見唯月死去的、滿是汙血的臉,更不見無岑失望的臉,甚至於眼前虞述這張關切、擔憂的臉。她全身都溼透了,眼淚摻和著雨水在她的臉上分辨不出,屋內的虞述靜立,面容是那樣的依舍和疼惜,他慢慢走近:“蕪嵐,哭出來就好了。”“我…沒有…沒有哭。”她維持著自己最後一絲倔強。“沒關係的…嵐兒。”他突然的一句話,突然開啟了她心裡的決堤,藏匿許久的脆弱和無力一下子奔湧而出。她摸了摸臉,盡最後力氣:“嗯…嵐兒…沒事。”“蕪嵐—”她覺得身體好重好重,虞述將她橫抱在懷中,冒著雨狂奔,身上的衣物沉重的浸在她的身上,她的心突然好疼好疼,有什麼在不斷的繼續逝去。虞述將她放在床上,手伸向她的腰間,有片刻猶豫很快將她的腰帶解開:“得罪了。”她的身上燙的可怕,他解開她的衣物,泛著小麥膚色的面板展露在她的眼前,胸前的白色裹布被染得赤目的鮮紅,胸口那一半截短箭紮在她的心臟上。她明明是知道紮在心上的短箭的,明明還將他折斷,現在卻又再置之不理。她是存了不想活的心思麼?虞述心驚,嘴裡苦澀無比,看著面前這個緊閉著眼,咬著唇的蕪嵐,額上已經分不出是雨水、淚水還是疼出來的汗水。他雙手有些顫抖,生怕把她弄疼了,將她輕柔的抱起,從背後一圈一圈解開她的裹布,面前展露的大片春色,他沒有心思多餘看一眼,拿起身上的匕首:“忍一下,嵐兒。”蕪嵐痛的哼哼,卻又強忍著不發出一聲。他小心翼翼將短箭剜了出來,她的心口血肉翻滾,鮮血不斷的翻湧,觸目驚心。他拿出繃帶緊壓住傷口,看著雙眼緊閉的蕪嵐,她像是處在夢魘裡一般,苦苦不得解救。這個女子,堅強得讓人心疼的要死。就像他見她人前人後處理好林霍和林無巖的後事,萬事服服帖帖的做好,又倔強著,明明知道虎山還偏行,為了林家百步忍讓,只求罅隙中生存。他是割捨不下的,或者是隻是因為林霍的遺言,或許…壓了片刻,血總算是少了些,他鬆懈了口氣,從櫃子裡重新拿了裹布出來,她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心顫的卻是身上的那些凸起的疤痕。他見不過不少女子美好的身體,可是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個個去撫平。他身上突然有些燥熱。他強忍著將裹布好好的裹住,將她平放在床上,將她身上溼透的衣物全部換下,將被子捏好。看著稍稍放鬆神色的蕪嵐。他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就這麼不顧一切的從府中狂奔而來了。再聽到斯唯月死的那一刻,以及無岑進京的那一刻起,他知道她再也強撐不住的崩塌。自己不該管的,或者只是林霍的遺言…可是這一次他再也騙不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