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岑來信,軍中的事情也處置的差不多了,只是哈爾赤仍然不知所蹤。只要哈爾赤一日不死,她心裡就有一個疙瘩。父親意在推太子上位,她也再次選擇了虞昭。虞述在她眼裡,趟這渾水,不過是一時興起。休養了三日,她總算好了些,可以下地走路了。她也時常在營帳外四處走動,有助於恢復,也有助於她查清虞述的情況。突破虎旗山後,有一部分士兵已經回了京,剩下的小部分,以及土匪頭子和風城城主還關押在營地,且據她觀察,看押的十分鬆散。她有些好奇,為什麼虞述遲遲不將他們轉移。就像是在設下一盤局。蕪嵐轉了一圈,跛著腳回了營帳,屁股還未坐熱,就聽外間傳來喧鬧:“快來人啊!土匪逃跑了!來人啊!有人劫囚!”顧不得腳下傳來的疼痛,她速速起身,如果她能搶先一步奪回人,這將會是個好機會。賬外亂做一團,只看有不少人往南追趕而去。她摸了摸腰間的軟劍,憑著記憶找到馬廄,跨上馬欲長駕而去。“這是去哪兒呢,林將軍。”虞述慢悠悠從馬廄的另一邊走來,嘴裡叼著一根草,衣衫素淨。蕪嵐故作神態,一本正經嘿嘿笑道:“殿下!你沒聽見囚犯逃跑了麼?我這是追人呢?!”“不勞林將軍費心,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走過來,從蕪嵐的手裡接過拴馬繩,再次好好的拴好,一把攬過蕪嵐的肩膀:“走,看好戲,看看虞箏的好訴玲!”蕪嵐亂扭著甩開他的手:“好好走路不會麼?”入了帳,只見訴玲的琴被摔破,她雙手被縛跪在地上,身旁躺著幾個已經死去的黑衣人。虞述一掃之前的柔情似水,眼裡一片清冷和決意:“虞箏身邊都沒人了麼?派個女人來替他劫囚。”“呸,對付你,我就夠了。”訴玲扭動著,嬌美動人的容顏變得可憎,恨不得撲上來了結虞述。“藏的夠久了吧?”他想了想答道:“或許你們一開始就想將我抓住領賞呢,沒想到反被我抓住,還把自己搭了進去,虞箏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呢。”聽見他的反諷,訴玲瞪圓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樂伎的兒子,還喜歡聽樂?你也配和五殿下爭?”他的眸中染上怒意,被觸到了逆鱗,他壓抑著嗜血的衝動,走進訴玲的身旁,抬起她的下巴說:“一個土匪頭子不足以打倒虞箏,但是加上你就足夠了,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一個陸盼會幫他擋刀!”訴玲的臉生出一抹決絕的神色,雙眼赤紅,她想咬舌自盡!虞述捏緊她的下巴:“來人,將她的嘴堵住!”他轉過身來,一眼定在蕪嵐的身上,他的眼睛被仇恨和憤怒矇蔽,他一步步走近,她腳上一動也不能動,他湊進她的耳朵:“下一個就是虞昭,我會拿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包括你!”他突然在蕪嵐的耳邊輕輕一吻,露出邪魅的笑容。這樣陌生的虞述,她從沒有看過,也讓她從內心深處生出恐懼。她側開頭說道:“你不適合做王。”他身形潦倒,詭異的笑了起來:“我偏偏要做給你看!”回京。虞述凱旋而歸,齊帝設宴慶賀,朝中竟然沒有一人來臨。齊帝和虞述之間也顯得有些生疏,齊帝見酒就歡,問了兩三句後獨自啜飲。“父皇,兒臣有一份大禮。”祝容敏停下斟酒的手,對著齊帝說了什麼。齊帝這才恍然過來:“哦,述兒,你準備了什麼禮?”他挺直背脊,中氣十足:“父皇,兒臣狀告五皇兄虞箏縱容朝中大臣豢養幼女,且暗中勾結匪徒,擄掠搶殺百姓,身為皇子,不但不為父皇分憂,還做了這從內腐爛的蟻蟲!兒臣求父皇將皇兄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齊帝聽了這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述兒,你快快嚐嚐這菜,這是父皇請來的荊州廚子做的。”母親的荊州。虞述動搖了幾分,很快神色清明:“請父皇貶庶五皇兄。”“如果,朕說不呢?”齊帝放下手中的玉箸。虞述緩緩磕下一個頭,沒有一絲猶豫:“如果父皇不貶庶皇兄,明日兒臣朝中上奏,請求賜死皇兄,且將其罪行昭告於天下!”“呵呵,真是朕的好大臣!好兒子!”齊帝苦笑著說出這句話來,仰頭喝下一口酒,顯得疲憊有蒼老。“容敏,朕累了,扶朕回宮吧。”齊帝走後,虞述仍舊跪在殿中,蕪嵐走近:“為什麼這麼逼他?”他抬起頭來,眼如星子,有些單純和天真:“我也是這樣被他們逼走的,虧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一聲譏笑,站起身來:“你覺得我很殘忍,他很無辜?”蕪嵐一言不發。“思春樓柴房裡捱餓被打的幼女,樓上倡伎徘徊流轉在各個大臣之間,商討怎麼挪動國庫,怎麼殘害良臣,這樣你不覺得殘忍?凡是從虎旗山路過的人,無論普通人家,還是官家全被洗劫一空,甚至殺人,這樣你也不覺得殘忍?!”他咄咄逼人,句句質問。她如鯁在喉。他拂拂袖子,疾步而去:“你的太子殿下也不是什麼好人!”永安三十年秋,五皇子虞箏病情加重,齊帝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