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顏抬手按在嵇煬尚顯迷茫的眉心上,那眉心上漸漸浮出另一片鏡子的碎片,那是這段失落的歷史最後的見證。“你放心,我會把它帶出去,這之後的未盡之事,天下人……終究會知曉。”嵇煬怔怔地看著南顏轉身走入身後的光焰裡,隨著她抽走了自己身上的那片碎鏡片,與她相識的這短暫的記憶也快速模糊起來。覺醒過來時,溟泉大殿的殿門終於再次開啟,嵇煬睜開眼,看著道生天的人帶走了自己原本的法身,竟也無動於衷。“……玄宰說如何處置他了嗎?”逆著光的那些人影或嘲諷或惋惜地議論著。“他是這一屆山海之間的主人,只要法身仍在,還是可以為我道生天的大業效勞。至於這具奪舍之身,以他的固執,恐怕再關個一千年都不會認錯,還是扔進溟河天瀑洗智吧。”“嘖,這就叫大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路自來投,怪的了誰?”年少的嵇煬已經並不關心這一切了,直到溟河天瀑的河水浸透他的四肢百骸,神思裡那絲讓他心神俱靜的魂血味道才悄然散離。這之後的 哥!有人打我!“是……阿顏?”這一覺沉夢太久, 久得只覺得往昔的舊事兜兜轉轉成了一個圈, 恩怨情仇流離得讓他忘卻了情自何處而起。南顏混混沌沌地暈過去一陣, 不過好在禪心不斷散出菩提虛影, 讓她很快便睜開了眼。“想起來了嗎?”她啞著嗓子問道。抬眸間,卻見嵇煬閉上眼睛,唇線緊抿,握緊的指尖竟有一絲細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