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哭起來的聲音大了些,沒那麼忌諱,不再是忍著的低聲啜涕。“疼,好疼……”她哭著說。“忍著!”沈不覆沒好氣地說。肖折釉咬了一下嘴唇,然後猛地咬上沈不覆的大腿,使勁兒使勁兒地咬,用盡全力一般發洩出身上的痛。沈不覆低下頭,將肖折釉身上垂在腰際的衣服給她穿好。月亮逐漸爬了上來,肖折釉哭得累了,哭不動了,可是因為傷口始終很疼的緣故完全睡不著。她始終保持著伏在沈不覆腿上的姿勢,身上的傷口疼的時候,就在沈不覆的腿上咬一口。沈不覆望著天際的滿月,心中的怒火一點一點消下去。他生氣。生氣肖折釉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跑到斬臨關裡來。生氣他沒有事先把肖折釉安排好。更生氣他因為撿阿楠的祈願牌害得肖折釉受了這一箭。主要還是生自己的氣。沈不覆低下頭來,望著伏在他腿上的肖折釉,說:“師延煜是我千挑萬選找出來的,甚至我與他們父子定下盟約時,讓他發誓護你一生。幾個月的相處,你還是不喜歡他?”原來師延煜不完全是腦子有病,而是答應了沈不覆啊。肖折釉恍然。她實在是太累太痛了,聽到這個訊息,也沒有什麼反應了。甚至連沈不覆的問話也沒什麼力氣回答。可是沈不覆不甘心,又重複地問了一遍:“師延煜這個人相貌卓絕,整個明定城找不到比他更俊俏的青年才俊,他有勇有謀,非泛泛之輩。他日更是會成為太子。這樣的人,又對你有好感,對你也用心,你為何不喜歡他?”肖折釉伏在沈不覆的腿上,輕聲說:“他縱使再好,在我眼裡也不及你千萬分之一。”語氣那麼輕,像是說著玩笑話一樣。沈不覆“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肖折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只記得身上很疼, 然後像沒骨頭一樣趴在沈不覆的腿上。肖折釉是被身上的傷口疼醒的,她醒過來的時候, 還保持著睡著之前的姿勢趴在沈不覆的腿上,因為保持一個動作太久了, 身子有些麻。又痛又麻。她雙手撐著地面,費力坐起來。沈不覆一直都沒睡, 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合過。“將軍沒睡過嗎?”肖折釉問。沈不覆沒吭聲,直接站起來,悶聲往前走。肖折釉想問他去哪兒,可是話到嘴邊兒,她又把話嚥了回去,沉聲別開眼。沈不覆卻停下腳步, 又折回來,一句話也不說, 直接拽著肖折釉的胳膊, 將她背在背上,然後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