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衣放在一旁,下了床,走到肖折釉身後,雙手搭在肖折釉的肩上,彎下腰來,湊近肖折釉纖細的白頸,嗅了嗅,道:“以前把你當晚輩自然要正經些,今時不同往日,日後你恐怕要時常見到更不正經的我。”明明打鬥聲更近了,似乎那些人已經闖進了院中。然而肖折釉心裡竟是莫名輕鬆。她將挽起的長髮用簪子固定,又取了一支點翠珠釵斜斜插在墜馬髻上,笑著問:“將軍,倘若當初你認了陶陶為嗣子,我也喊你了父親。你又當如何?”沈不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大不了再擔一個枉顧綱常的罵名。”肖折釉笑著轉過身來,仰著頭望他,又問:“那如果當初我聽你的話,跟了師延煜呢?”沈不覆尚未來得及回答,二人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黑衣人直接從門外摔進來。不甚優良的木門直接被他砸倒壓在身下。那黑衣人趴在門板,大口吐著血。在他身後還有兩個黑衣人正要往屋子裡衝,然而他們兩個連門檻都沒來得及邁進來,就倒了下去。他們兩個朝前栽去之後,露出站在他們身後的歸刀。歸刀一身殺氣,手中握著一柄重刀,刀鋒染著鮮血,血珠兒一滴滴落下來。沈不覆看了一眼門口的情況,就轉過頭來,含笑望著肖折釉,說:“自然是搶回來。”歸刀多看了一眼沈不覆,無語地轉過身衝進院中廝殺的人群裡。——他們這群屬下在賣命,結果他們的頭兒在談情說愛!肖折釉偏著頭從門口朝外望去,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景,不過正是夜裡,看得並不真切。她不得不有些擔心,問:“將軍可有安排好了?當真不會有事?”“什麼?”沈不覆有點走神,沒聽清她的話。肖折釉瞪了他一眼。沈不覆收起心神,道:“無需掛心,皆有安排。”肖折釉又看了沈不覆一眼,略略放下心。瞧著沈不覆的樣子,明明是早有所備。那便大抵是無事。可是沒過多久,她聽著外面的打鬥聲,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她有點後悔今晚沒把不棄放在身邊。肖折釉臉上神色沒有瞞沈不覆的眼,沈不覆直起身,說道:“走吧,出去看看。”肖折釉隨沈不覆出去,立在簷下,就看見兩方人馬交手。他們這一方人手果然不止歸刀和袁家兄妹,還有許多早就埋伏起來的青衣人。這些青衣人似乎是聽歸刀的命令。各個屋子裡的人都沒有出來,想來沈不覆已經提前支會過。肖折釉偏著頭,望向不棄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