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輕微的掙扎動作停下來,她將臉貼在沈不覆的胸口,慢慢垂著眼睛,說:“將軍,後半生我們便湊合過吧。”她故意語調輕快,似帶著幾分玩笑。心裡卻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話。話一出口,她垂著眼睛沉默等待。然而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沈不覆隻言片語的答覆。忽然就惱了。她皺著眉去推沈不覆,說:“我改主意了,你不是說還有間空房?我不需你護著了,你走吧!”肖折釉自然是不知道此時的她眉眼之間難得染上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態。“我只是很詫異,是什麼讓你忽然改了主意。”沈不覆握著肖折釉的手腕,皺眉看著她。肖折釉的目光有點躲閃。沈不覆繼續問:“因為我老了,很同情?”聽沈不覆這般說,肖折釉心裡憋著一股氣。她先前假裝沒好氣的說話,此時倒是真的沒好氣地說:“這世上比你老的男人多了去了!本公主才沒什麼多餘的同情心!”這話不假,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肖折釉都不算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相反一直對人對事都有些冷漠。“那是為什麼?”沈不覆繼續追問。他緊握肖折釉手腕的力度也微微加重了幾分。肖折釉睜大了眼睛瞪了他一會兒,發現沈不覆竟是難得的執著。她眸光微轉,倒是也不急著掙脫了,反而靠近沈不覆,近得只差一個呼吸間。“因為將軍在男女私情與家國大義之間選擇後者時的樣子……真的很好看。”沈不覆愣住,不由鬆了手。肖折釉挽起嘴角,眼尾也掬了一捧溫柔笑意。她抬手撫過沈不覆的眉眼,輕聲說:“這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 望著沈不覆眼中的錯愕,肖折釉心裡竟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歡愉。她抿起嘴角輕鬆地笑起來, 逐漸從沈不覆懷裡退出去, 含笑轉了身,枕著自己的手, 面朝床裡側。懷中軟香漸離, 沈不覆才從愕然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他輕輕一拉, 就將肖折釉重新拉了回來。他如泰山般巋然不動, 卻將肖折釉整個身子拎到自己身上。動作快到肖折釉甚至來不及掙扎。肖折釉趴在他身上, 鎮靜了片刻,才說道:“那些黑衣人當真不會再來?還、還是防備著些比較好。”沈不覆的手臂搭在肖折釉的後腰, 將她束縛在懷裡。他含笑望著她,將她眼中每一個神情收入眼中。如此近地望著沈不覆的雙眸,肖折釉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她低下頭來, 將吻落在他的眉宇。一觸即離。她偏著頭望他,如瀑的墨髮傾落而下, 華緞般堆在沈不覆枕側。使得沈不覆鼻息間都是淡淡的女兒香。肖折釉用指尖兒輕輕觸控沈不覆眉宇之間, 動作慢而輕柔。她最喜歡沈不覆眉宇, 隱約還有年少時不羈的英氣, 而如今英氣加深, 勾成軒昂。沈不覆手臂搭在肖折釉的後腰, 驚奇於她的細腰。隔著薄薄的衣料,沈不覆寬大粗糲的手掌在肖折釉的身上慢慢遊走。他的掌心有錯綜的疤痕,還有一層厚繭,所以他的動作儘量輕柔, 總擔心弄疼了她。肖折釉忽然蹙了眉,牴觸地說:“你能不能別再咬我?”“咬你?我有過?”沈不覆詫異問。肖折釉嚴肅點頭。沈不覆似思索了片刻,剎那恍然。他猛地坐起來,攬住肖折釉纖細的腰身,讓她坐在他盤起的腿上。他的手指滑過肖折釉的臉側,插入她鬢後的墨髮,動作快速而用力地將她的臉抬起來。他低下頭咬了一下肖折釉的下巴尖兒,又轉瞬離開,望著她的眼睛,笑問:“這樣?”下巴尖兒上傳來隱隱約約酥麻的疼痛感,肖折釉胸口起伏,在沈不覆溢滿笑意的眸子裡看見略慌亂的自己,看見兩世交疊的自己。肖折釉慢慢抬手,雙手捂著臉,抗議:“能不能不咬臉!”沈不覆大笑著將躺在他懷裡的肖折釉扶起來,整理了一下她略凌亂的衣襟,說:“去,把衣服穿好。”肖折釉將手放下,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瞬間明白過來。肖折釉下了床,踩著鞋子繞到屏風後面,剛拿起掛著的衣裳,就隱隱聽見了馬鳴聲。她抱著懷裡的衣服,有一瞬間的猶豫。坐在床沿的沈不覆說:“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闖進來,還是過來換吧。”肖折釉抱著衣服重新爬上床,見沈不覆坐在床沿未動,說:“將軍難道不應該像個正人君子一樣迴避嗎?”沈不覆託著腮,望著肖折釉脫下寢衣,笑道:“許要有場惡鬥,先飽飽眼福,才有力氣。”肖折釉瞪了他一眼,知情況緊急,也懶得再與他鬥嘴,匆匆換衣。沈不覆側過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說:“這些人許還要再等片刻才會趕到,不若我們先將之前未辦完之事辦完?”肖折釉笑笑,將懷裡換下來的寢衣扔給他,徑自下了床,坐在梳妝檯前梳髮。她從銅鏡裡清楚看見沈不覆握著她脫下的寢衣聞了聞。肖折釉一滯,不由說:“沈不覆,你該不會是被別人俯身了吧?先前你可沒這麼不正經!”沈不覆與她玩笑:“那我倒是要謝謝你這次沒說我是老不正經。”他將懷裡肖折釉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