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似乎在外面和蕭且說了句什麼,蕭且那邊也沒回話,然後春子就離開了。雲安在坐在床上,用被子圍著自己,急忙擦了臉上的淚,有些緊張地望著出現在門口的蕭且。蕭且並沒有看她。他進屋以後徑自在一旁的桌邊坐下,將倒扣在茶托裡的被子倒過來,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他的動作明明行雲流水毫不拖沓,可是雲安在看在眼裡,就覺得過得那麼漫長。想起春子的話,雲安在鼓起勇氣下了床,忍著腳踝的疼痛,一小步一小步挪到蕭且身邊,仿若蚊鳴地說:“水涼了,我去給你重新燒一壺水吧……”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話。雲安在有些不安地抬頭,視線往上移,還沒看到蕭且的表情,她又匆匆低下了頭。事實上,蕭且的確是當做雲安在不存在一樣,該幹嘛幹嘛。雲安在鬆了口氣的同時,悄悄退了出去。眼瞅著就要天黑了,雲安在不敢再留在屋子裡。春子跟她說的那些話,她都明白,可是她不願意。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總是要先保護好自己。雲安在在院子裡找了個角落,抱膝坐下。她看見地上有一個破碗,她便將碗使勁兒摔到地上,取了其中一塊碎片藏在袖子裡。不多時,那條長得像狼似的黑色大狗從院門口溜進來,它停在雲安在面前,不停地吠。雲安在站起來,驚得往後跑。那大狗便追她,追上她卻不咬她,只是圍著她不停地叫。“別叫了。”蕭且不耐煩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那黑毛大狗竟瞬間沒了聲音,耷拉著耳朵,趴在樹下去了。過了一會兒,它又衝著雲安在不停地叫。蕭且沉著臉從屋子裡走出來。雲安在慌了,她特別怕蕭且嫌吵,然後把她趕出院子。“進來。”蕭且說。雲安在進屋的時候,攥緊了袖子裡的那塊破碗碎片。“把手裡的東西扔了。”蕭且看她一眼。雲安在掙扎了一會兒,還是將破碗碎片扔到了門外。她轉過身,忽見一物扔過來,她急忙接了,才發現是一把匕首。“無論是割腕還是殺人,這個都更好用一些。”蕭且說完已轉身回了屋子。雲安在握緊手裡的匕首,跟了進去。夜裡,屋子裡漆黑一片,蕭且似乎沒有掌燈的習慣。雲安在靜靜躲在牆角,聽著蕭且呼吸勻稱,似睡著了。她心裡起了掙扎,跑吧,現在就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看一眼蕭且的方向,雲安在咬咬牙,悄悄開了門。院子裡的大黑狗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叫。雲安在立刻不要命地往前跑。☆、 【你出去】夜裡的寒風呼呼颳著,刮在她的臉上,生疼生疼的。可是她顧不得這麼多了,她奮力朝前跑。山上的夜裡很黑,一點燈火都沒有。雲安在有些不適應,沒跑幾步就跌倒了,腳上的劇痛傳來,她一口咬在自己的唇上,滲出一層細密的血珠。“那兒有個女人!”“哪個兄弟偷偷摸摸搶女人回來不知道分一分!”腳步由遠及近,在雲安在身前停下。雲安在瞬間冷靜下來,看來還是她太樂觀了,想要孤身一個人在夜裡離開這裡簡直是痴人說夢!在那兩個人朝她伸出手的時候,雲安在忽然大喊:“我是蕭且的女人!”“你說什麼?你是誰的女人?”兩個人還沒碰到雲安在的手僵在那裡。雲安在爬起來,忍著腳上的疼痛轉身往回跑。“這婆娘訛我們!”一個人罵了一聲,追了上去,擋在雲安在的面前,“嘖,真會撒謊。蕭爺身邊怎麼可能有女人。”“你們讓開,蕭且一會兒找不到我,你們擔得起嗎!”雲安在強自鎮定,大聲地說。“哈哈哈哈,你叫我們讓開我們就讓開?你以為你真是蕭爺的女人啊?”兩個人看著雲安在,哈哈大笑。“讓開。”後面忽然傳來蕭且的聲音,兩個土匪的笑聲戛然而止。“蕭爺……”兩個人急忙轉身,顫聲彎著腰。蕭且誰也沒看,他打了個哈欠,轉身往回走。雲安在愣了一下,急忙小跑著追上去。夜裡太黑了,山寨裡又是坑坑窪窪的泥地,雲安在走得磕磕絆絆,幾次差點摔倒。蕭且終於嘆了口氣,他折回來,一手從雲安在腋下探過,另一隻手從她膝下穿過,在雲安在隱忍的驚呼聲中,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回走。回到屋子裡,他直接把雲安在扔到了床上,冷聲說:“再給我添麻煩,就把你扔出去餵狗。”雲安在身子一顫,訥訥點頭。夜裡十分安靜,耳邊是蕭且綿長勻稱的氣息。雲安在蜷縮在床角,一動不敢動。她怎麼可能跟一個陌生男子同床而眠?蕭且夜裡醒過來,看見雲安在倚靠在牆邊,整個人蜷縮著,像個小貓似的。關鍵是她還一直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盯著蕭且,蕭且因為幼時的經歷,睡眠中也十分警惕,雲安在的目光讓蕭且睡得不踏實。“躺下睡覺。”蕭且說。雲安在點點頭,貼著牆躺下,離蕭且遠遠的。蕭且索性翻了個,留個背影給她。他盼著這個見了自己像見了狼一樣的小姑娘趕快睡著。又過了一個時辰,蕭且睡得正香,隱隱約約聽見哭聲。他無奈地坐起來,問:“你又怎麼了?”蕭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