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陸無硯有些茫然地望著楚懷川跟著父親離開的背影,縱使是重生一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救他性命。縱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命本就極短,可是看著他在大好的年紀枯萎,還是忍不住心疼。看著如今任性哭鬧的楚懷川,陸無硯不由想起前世時他病逝前羸弱的模樣。弱不禁風的他站在陽光下,笑得很可憐。他說:“無硯,我說了一輩子不想當這個皇帝,可是沒有人信我。”他說:“我知道我是無能的皇帝,我當了多少年的皇帝,就讓皇姐失望了多少年。我現在把皇位給你,把大遼給你。無硯,替我、替皇姐守好這片江山……”陸無硯忽然覺得心口很悶。他轉身,大步往前走。如果重生一次還是不能挽救身邊這些人的命數,又為何讓他重生一次?那種站在高處回望時只有十里魂幡的孤寂,就像刺骨的冰凌扎入骨縫。父母、懷川、方瑾,甚至整個陸家的人,他們前世死去時的模樣就是陸無硯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魘。不知道走了多久,陸無硯忽然停下來。他轉身,看著身後氣喘吁吁的小姑娘,問:“為什麼跟著我?”陸無硯走得很快,方瑾枝小跑著才追得上他。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看……看見……三哥哥……三哥哥不開心……”陸無硯的視線落在方瑾枝的腳上。方瑾枝疑惑地低頭,這才發現她跑得太快竟是跑掉了一隻鞋子,而且她竟是渾然不覺。陸無硯將方瑾枝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橫斜的垂柳枝幹上。“在這裡等我。”陸無硯轉身,沿著兩人來時的路折返回去,終於在不遠處拾到了方瑾枝遺落的鞋子。月白色的小鞋子上繡著大片淺色的木槿。他重新回到方瑾枝身邊,抬起她的腳。“我、我自己穿……”方瑾枝扭捏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腳。因為她跑過來的時候錦襪染髒了汙泥,她擔心陸無硯厭惡。陸無硯捏著她的腳踝,拒絕了她的掙扎。然後將她小腳上髒兮兮的錦襪脫下來,才將小小的繡花鞋為她穿上。“瑾枝。”“嗯?”“三哥哥有點冷。”方瑾枝想要把自己的斗篷脫下來給陸無硯,她去解胸口水色的斗篷繫帶,卻一下子想起來自己的衣服太小了,陸無硯根本穿不了。她有些疑惑,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陸無硯已經上前一步,抱住了方瑾枝。方瑾枝愣了一下,忙抬起自己的小胳膊,緊緊抱住陸無硯的腰,說:“對哦,抱抱三哥哥就不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