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守衛在外面稟:“夫人,我們梁將軍和封將軍要見你。”方瑾枝忙收起臉上的異色,又用手搓了搓臉,讓雙頰變得紅潤一些,才和入茶一起出去。“義兄?”方瑾枝不可思議地看著坐在太師椅裡的封陽鴻。封陽鴻押了一口茶,乜了方瑾枝一眼,問道:“住得還習慣?”方瑾枝將滿腔的驚訝壓下會,重新打量封陽鴻。封陽鴻褪去軍裝,一身的華服,腰間還配著長刀。哪裡是俘虜的樣子。方瑾枝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眼前的封陽鴻哪裡還是她的義兄?分明就是個陌生人!梁一灃勾了勾嘴角,笑道:“封將軍,你這義妹看來不願意認你啊。”封陽鴻轉了轉手中的茶杯,沒有說話。梁一灃並不在意封陽鴻的態度,他看向方瑾枝,道:“夫人想必還不知道吧,擒獲你正是封將軍的意思。”梁一灃又“嘖”了一聲,道:“夫人可知道你那夫君殺了多少荊國人?如今竟然已經到了九南郡。你說,若是沒有你義兄的計謀擒獲你,本將軍還拿什麼掐住你那好夫君的七寸?”方瑾枝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梁一灃的話像一把刀,逼得她步步後退。她睜大了眼睛望著封陽鴻,高聲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還是我的義兄,那個少年將軍,為大遼子民敬重的封將軍嗎!”封陽鴻緩慢轉動手中茶杯的動作停下來。“嫂子和幾個孩子一直都在家裡等著你回去,嫂子相信你一定回到她身邊,幾個孩子也一直把你當成大英雄!你對得起他們嗎!”封陽鴻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茶杯裡的茶水濺出來一些。他冷冷地看向方瑾枝,警告:“你如今既是階下囚,還是不要拿出這樣的口吻說話比較好!”他睥了一眼一旁看戲的梁一灃,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繼續說:“你這一路並沒吃什麼苦,應當不知道牢獄之刑是何滋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保命是理所應當之事。如今我投靠荊國,不過是棄暗投明明智之選罷了。你既然喊我一聲義兄,那我身為義兄倒是要勸你一句,不要做那等糊塗事,好好配合才是上策。”方瑾枝紅著眼睛,望著封陽鴻:“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五萬將士無一生還!結果你竟然投敵叛國!你對得起那五萬亡靈嗎!你對得起那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將士嗎!你對得起大遼子民對你的信任嗎!”眼淚從方瑾枝的眼眶裡湧出來,自從被荊國人抓住以後,這是她第一次落淚。好像這幾個月的堅強冷靜,都因為封陽鴻的背叛而崩塌。封陽鴻猛地起身,冷道:“今日要帶你去皇宮參加國宴,時辰不早了,啟程吧!”言罷,他轉身大步邁出去。梁一灃顯然是對這一幕十分滿意,他理了理衣袖站起來,對方瑾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方瑾枝偏過臉去,胡亂將臉上的淚擦了,才往外走。梁一灃將方瑾枝安排暫住的這處別院距離荊國有不短的一段距離,方瑾枝和入茶被押送上了馬車,朝著荊國皇宮趕去。入茶掀開窗邊的簾子,看見外面有至少三十多人圍著馬車。以入茶的身手想要幹掉這些人並不難,可是難就難在封陽鴻和梁一灃在前面的馬車裡,而且這裡是荊國,只要她帶著方瑾枝逃跑,瞬間會從街道各處湧出來大量的官兵。還不是出手的時候。入茶將窗邊的簾子放下,湊到方瑾枝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勸:“三少奶奶,既然封陽鴻已經背叛了我們,您又何必因為他難過掉眼淚。”方瑾枝的雙眸中有些疑惑,她緩緩搖頭,同樣壓低了聲音,說:“我不知道,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投奔了荊國。”入茶有些驚訝:“您的意思是封陽鴻假意背叛?”“誰知道呢……可能是他的計謀,可能是他有什麼把柄落在荊國人手中被要挾,更有可能是他真的叛國了。”“可是……”入茶有些疑惑,“既然您心裡懷疑封陽鴻不是真的背叛了大遼,為何又如此難過?還說出那樣的話來?”方瑾枝輕嘆了一聲,才說:“若他真的背叛了大遼,我說的那些話,若是能讓他心裡有那麼一丁點難受也值了。而如若他是假意或是被脅迫,我剛剛那麼說,便是演給梁一灃看的。”入茶點點頭,在一旁沉默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想著接下來的事情。今日將方瑾枝帶進皇宮裡參加荊國的國宴,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下了馬車,梁一灃和封陽鴻走在前面,方瑾枝和入茶跟在後面,在方瑾枝和入茶後面還跟著一隊侍衛。還未走到舉行荊國國宴的地方,前面的梁一灃和封陽鴻停了下來,對面前的一位年輕公子行禮,道了一聲:“召世子。”召世子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瑾枝,問:“她就是陸無硯的妻子?”“回稟世子,正是。”他打量著方瑾枝的時候,方瑾枝也在打量著他,這個人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仇恨。召世子“嘖”了一聲,他走到方瑾枝面前,笑道:“若不是留著你的性命還有用處,本世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