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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無硯攻下密灤城的時候,遼國與荊國的這場戰役中,遼國已經佔據了上風。自此,遼國已經形成由陸申機堅守大遼西方正門,由陸無硯帶領兵馬攻城略地的作戰方式。其餘將領防守於各處按兵不動,只待一聲令下,互相支援。陸無硯的戰績不斷傳回大遼,民間口耳相傳,民心大安。陸申機哈哈大笑,立在城樓高處望著遠處荊國的方向,他感慨自己這遼國第一大將的名聲恐怕要被兒子搶去了,心裡又是悵然又是自豪。他自然不知道,他今生教陸無硯從軍之術不多,前世卻教了陸無硯很多軍法謀略之術,陸無硯更是有著前世十餘年的從軍經驗。暮色四合,宮燈逐漸點起。大殿裡仍舊一片燈火通明,楚映司細細閱過落雪般不斷送進宮的軍情,時而蹙眉,時而大悅。陸鍾瑾端著一碗銀耳紅棗羹,小心翼翼地放在楚映司的桌頭,脆生生地說:“皇帝祖母,這是鍾瑾特意吩咐御膳房給您熬的。”“謝謝鍾瑾。”楚映司沒有抬頭,仍舊埋首長案之上。陸鍾瑾想了想,小跑著跑進偏殿裡,回來的時候一雙小胳膊抱著一件棉衣,他把一個小杌子推到楚映司坐著的交椅後面,然後踩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將棉衣披在楚映司的身上。楚映司愣了一下,側過身,把陸鍾瑾從小杌子上扶下來。她把陸鍾瑾抱在膝上,道:“來,鍾瑾陪祖母一起吃羹。”“好!”陸鍾瑾吃了幾口就不吃了,他從楚映司的膝上跳下來,趴在長桌上,轉過頭望著楚映司,說:“皇帝祖母,鍾瑾不吵您,就安安靜靜地看軍事圖成嗎?”“你才多大點,又看不懂這個。”楚映司笑。陸鍾瑾立刻皺了眉,不甘心地說:“我都三歲了,不小了!”楚映司哈哈大笑:“好,你想待著就待著吧,困了讓入燻帶你回去。”陸鍾瑾忙不迭地點頭。楚映司很快又開始忙碌起來,思量著如今局勢。無論是陸無硯還是陸申機,他們有時候得到的訊息並不準確,這就需要她匯聚四面八方送來的訊息,再將重要軍情送下去。陸鍾瑾忽然說了句話,楚映司想事情太認真了,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鍾瑾說的是什麼。那孩子說:“皇帝祖母一個人在這裡好孤單,鍾瑾想陪著您。”楚映司訝然地轉過頭望去,陸鍾瑾趴在長桌上,小腦袋耷拉著,已經睡著了。楚映司放下手中信件,悄聲走過去,將陸鍾瑾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圍屏前的臥榻上,又給他仔細蓋好被子。她重新回到長案前處理政務,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臥榻上的小鐘瑾。即使如今遼國佔了上風,傷亡卻總是難免。從前線送回來的傷兵越來越多了,他們的家人望著自己的兒子、丈夫、父親受傷,不覺難受,反倒鬆了口氣。回來就好啊。因為,還有更多更多的人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大量的徵兵和財政支出,使得這幾年遼國百姓的日子越來越艱苦,即使是皇城,也多了許多行乞流民。難民都朝著方府湧去,平平站在粥棚前,幫著米寶兒、鹽寶兒分粥。她按照方瑾枝走前吩咐的那樣將囤積的糧食批次拿出來,救濟災民。平平抬起頭來,望著陰沉沉的天色。她回過頭對米寶兒說:“瞧著這天色恐怕要下雪了,你去跟衛媽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前街搭起高棚,用來給流民避風雪。”米寶兒應了一聲,將手中的大湯匙交給別的入樓姐妹,轉身小跑著去找衛媽媽商量。平平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朝著后街走去。后街的人也不比這兒等著發糧食的難民少。那兒都是些傷患,大多數都是從前線送回來的傷兵。安安蹲在地上,將一個傷兵扶起來,檢查他的傷勢。略涼的風吹過,將她空蕩蕩的左邊袖子吹起來,然而再也沒有人會嫌棄嘲笑她了。她是如心齋裡妙手仁心的小大夫,救死扶傷無數。當初她將這裡起名“如心齋”的時候,米寶兒和鹽寶兒哈哈大笑一致認為不像個醫館。安安只是淺淺地笑,還是堅持用了這個名字。平平懂得安安的心意。如心為恕,她將劉明恕的名字嵌在了裡面。……方瑾枝被押送到荊國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以後了。她到荊國的時候,正趕上快過年的時候。“夫人,一路奔波想來必是累了。”梁一灃騎在馬上,立在馬車前。方瑾枝打量了一眼梁一灃身後的府邸,問:“這是哪兒?將軍打算將我關在這裡?”梁一灃“哈”了一聲,道:“關在牢房才算得上是關,我大荊怎麼會那麼無禮。”別的,梁一灃就沒有多說了。方瑾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和入茶一起下了馬車。這處別院不算大,有一個守門奴僕,兩個小丫鬟,還有幾個婆子。當然,還有重重包圍的守衛。入茶仔細打量了別院裡的下人,在方瑾枝耳邊小聲稟告:“這裡的奴僕都是普通的下人,沒有武藝傍身。”方瑾枝明白入茶的意思,她是在想著逃走。方瑾枝當然也想著逃走,可是這一路,幾十萬的兵馬圍著,她和入茶根本沒辦法逃走。如今到了荊國,或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