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想到此處,嘴唇已緊緊抿了起來。朱墨臉上亦是微冷,顯然他和妻子想的是同一件事。楊氏見狀不對,唯恐丈夫口沒遮攔得罪了貴人,忙牽了牽丈夫的袖子,打著千兒道:“二弟你放心,你大哥雖然粗鹵,卻還不至於糊塗到分不清是非的地步,吃一塹長一智,他今後自會注意的。”遂陪著笑臉拉上朱坌離去,一壁還對他耳提面令,不知是真的教訓,還是抱怨弟媳二人太過嚴厲。楚瑜拂了拂裙子,朝著朱墨嘆道:“這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夫妻相對默默。事情並沒有這樣容易結束,半月以來,楚瑜無不提心吊膽,生怕這位大伯子再惹出何種亂子,或是被人設計利用,用來對付朱墨。然而並沒有,迎來的反倒是一樁喜事——安王殿下不知何故大發慈悲,上書表奏朱墨治水有功,要求表彰其父母宗族。而在諸多賞賜之外,連從濟寧來的朱坌也得了恩典,他雖沒讀過多少書,卻也賞了他一個順天府小吏的職位,權責為監管庫房。楚瑜一聽這事就不對,典吏雖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末等官,庫房裡頭的油水可不少,倘若銀錢交割中出了岔子,難免牽一髮而動全身,連朱墨也會受到牽連——蕭啟這是明擺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無奈楚瑜將這些憂患一提,楊氏卻做出怪模怪樣的腔調來,彷彿楚瑜有多嫉恨她,不願她好過似的,“弟妹若見不得我兩夫妻好就直說,何苦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來?我可沒見過有人要害誰還給他官的,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說罷,就命人量尺寸製衣裳,亦且準備到如意坊走一遭,儼然自己已成了官夫人。楚瑜氣得回去就摔了一張桌子,望著朱墨又好氣又好笑,“她以為她是誰呀,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好像我攔著不許她飛黃騰達似的。她也不想想,你那大哥大字也不識一個,別人憑什麼任用他?”她見朱墨沉思未語,不免擔心的在他身旁坐下,“你就沒有什麼辦法,讓府尹大人撤回成命麼?”“避得過一時,避不開一世。”朱墨慢慢說道,“只要大哥還留在京中一日,他們總能尋隙找到機會。”這可真是一籌莫展,楚瑜託著腮苦悶不已,腦子裡彷彿有靈光閃過,她驀地起身,笑盈盈的看著朱墨,“郎君,我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試。”朱墨對此表示懷疑,“你?”“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信,等成功了你就知道了。”楚瑜握著他的手,面上一派洋洋自得,“死馬當成活馬醫,不試一試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