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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誰說這東西叫狗腎,你曾祖母嫌太粗鄙了,我便不敢再提。”祖孫二人說笑了一陣子,太后又道,“這東西只生在野山上,你父親進山遊獵了?”李沅邊吃邊說,“沒呢,就在渭原上。父親倒是想上山,常侍們死攔著不讓。這是我府上奴才回鄉給我帶來的土產。”太后道,“他確實該節制了。”李沅心想可不是嗎?這半年來,他阿爹真是玩瘋了。先修宮殿,再修魚池,在宮裡同嬪妃日夜密宴,每逢節慶都想大宴群臣普天同慶。宮裡玩夠了便去外頭遊獵。誰阻攔他他都褒獎,但褒獎後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御史臺幾個正經當官的,一個個都快被他逼得看破紅塵了——尋常勸不聽,還可以翻臉;似這種什麼勸都不聽,卻還要表揚你的,你怎麼辦?只能苦思冥想你這官當的究竟有什麼意義了。太后又問,“你放府上奴才回鄉了?”“嗯,讓他回去幫我做些事。”便向太后告狀——天子幾次考校之後他深覺自己無知,便去向柳相求教,誰知柳相不肯教他。他三顧茅廬,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柳相不但無動於衷,反倒跑到揚州去了。他不服氣,心想柳世番無非是閱歷比他多些罷了,但凡他能四處去看看,未必不如柳世番。故而派人出去替他探訪民情。太后聽了,很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他,和他攀比什麼?總有他費盡心機來教你的時候,你等著就是。”“百聞不如一見,他教也不如我自己知道嘛。”“說得好。”太后笑道,“回頭我替你說說——日後你想出門,只管放心大膽的出去。就別草率差遣家奴出去了——你府裡下人在你眼前只是奴才而已,可放到外面去卻是景王侍從。底下人還不知該怎麼巴結呢,他們豈不趁機作威作福?一旦鬧出什麼事來,壞的可都是你的名聲。萬一再同地方上的刺頭兒起了什麼衝突,你管是不管?”又感嘆,“你們這些王孫公子,最容易以親疏遠近待人,分不清奴僕和臣僚。殊不知,臣僚再不貼心,也是有家鄉父母的。縱使是給你辦事,出門一報名號,也都是某某籍貫某某姓氏。不惜羽,壞的就是自家門楣和名聲。奴僕呢?頂著主人家的名號,沒什麼名聲可珍惜,倒是方便狐假虎威。一旦到了你看不著、管不到的地方,就要興風作浪。所以別貪圖奴才懂你的心思,用著趁手——該用臣僚的地方,還是得用臣僚。”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李沅由錯愕至恍悟,懊惱道,“您教訓的是,我該早些求太母指點的。”太后笑道,“可別!你這就夠叨擾我了。”說歸說,心裡還是受用的,便又道,“你也別怪柳承吉躲你,他身為宰相,有些事不能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