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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當時就熬紅了眼睛。她給雲嵐打個貴重些的寶石瓔珞,柳世番都會隨口提醒她,“給大丫頭也打著,別讓老太太心裡不痛快。”雲秀手頭這麼多寶貝,怎麼就寧肯這麼糟蹋了,也不記著分給妹妹們一把?瞧她那股子張狂勁兒!鄭氏想到就恨得咬牙。刨去這些寶石珍玩不算,鄭氏合計著雲秀手頭起碼還有百八十兩金子。光從韓家和令狐家收到的年節賀禮,就得這個數——她年紀小,還禮的事自然有老太太處置,花不著她的。今天不把這些東西抄出來,鄭氏就出不了這口氣。但一進屋,鄭氏的眼睛就有些花。那隻裝了寶石的琉璃瓶依舊好整以暇的擱在桌子上,裡邊養得依舊是梅花。梅花枝下蔭著枚琉璃小魚缸,花瓣零落,驚動水中幼魚。那琉璃魚缸底下鋪著的,也是五色斑斕的寶石籽。……雖說她賭誓非抄出來不可,但云秀竟真把東西大大方方的丟在這兒,鄭氏還真有些回不過神來。她遲疑上前,瞧見早先盛放寶石的小木匣子也隨意擺在一旁,匣子口開著,底下剩的幾枚碎寶石正映著日光,稜角出閃著璀璨的光。——那寶石比頭一次見時,好像更剔透澄淨了。鄭氏的火氣一時竟壓下去了。雖心底微不可查的角落,也有個聲音在歇斯底里的大罵雲秀蠢材、假清高……但她確實暫時被珠寶的光芒給迷住了。“……給大姑娘收拾收拾屋子。”鄭氏說,“她這是在守孝!不該擱在屋裡的東西,都給我收走!”八桂堂,雲秀這邊。進出空間也是有規則的。譬如不能當著活人的面忽然消失,所以有人看著的時候進不去。為了規避這個規則,雲秀把進出空間的通道設定為“門”——想要進空間,就找一扇房門,在上面拍個印兒,然後推門進去就行了。想出來的時候也一樣——空間裡的宅 初逢(一)鄭氏搜刮完了雲秀屋裡的寶石,心中滿懷期待,準備好要發一筆小財。——連這麼貴重好收納的東西雲秀都沒帶走,其他金銀珍玩肯定也留下了。結果搜了半天,就只從丫鬟們放雜物的大桌子裡搜出幾吊銅板,半抽屜碎銀。顯然是榮福堂裡平日開銷使用。雲秀的私物,不止逢年過節收到的金魚兒、金錁子、金瓜子兒一樣沒留,就連老太太給她的金玉首飾、筆墨紙硯、琴棋書畫……乃至平時玩的骰子、花籤、繡球、竹針……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鄭氏:……“再找,那張仲尼琴比比桌子還長,我就不信她能帶出去。”“夫人,都翻遍了,真沒有……”“仔細找!”當然找不到。空間裡的東西必須得以物易物才能拿出來,而且空間裡雖多仙家草木,卻五行缺金,許多材料都得從外面往裡帶。這逼迫雲秀養成了一個相當好的習慣——儲物癖。只要是交給她自己收著,由著她隨意處置的東西,她基本都會隨手丟進空間裡。空間儲物多方便?不怕偷不怕丟,還不怕屋裡東西太多顯雜亂,不好收拾。鄭氏想象中的雲秀百兩黃金的私房錢確實存在,只不過不在現實中罷了。至於把老太太留給她的東西也收拾進去了,則純粹是個意外,雲秀本來沒這個打算的。只是寂靜無人的晌午,空蕩蕩的屋子裡光塵浮動。她從自顧自的忙碌中停歇下來,隨手去敲裡間的房門,卻忽的想起老太太已經不在了。其實那會兒老太太已經去世好多日子了,可她彷彿才明白過來“再也見不著”是什麼意思。那些愛憎會,怨別離一時悉數湧上來,她就蹲在門邊放聲大哭。哭著哭著,她想起自己是要離開的,於是一邊哭一邊四處走了一遍。把老太太留給她的東西,都跟守財奴似的抱進空間裡去,挨個藏好。她才不要留給旁人糟蹋。……身為一個以修仙為志向的穿越女,她應該是看破生死淡泊超脫——講人話就是薄情寡性少物慾的,結果那天下午全破功了。雲秀自己也有些懵,所以就也選擇性遺忘掉了。鄭氏去哪裡找?是以明明搜到了一匣子寶石籽,鄭氏心裡卻像是被人刺撓著,不得消停。她本就體胖心燥,常受失眠之苦。這天夜裡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朦朦朧朧的似要睡著了,忽的想到——會不會錢財都落到裴氏手裡了?鄭氏越想越覺著是真的。心中一怒,一打挺就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