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5頁

主簿恨懵,慌忙伸手去抓——沒抓著,卻驚擾了知府審案。知府和成德府的使者正勾心鬥角得不可開交,被打擾了,立刻同時狠狠的瞪了過去。主簿這才意識到時機不對,只能收回手去,訕訕的坐好。然而眼睛不由自主的追著那隻毛筆,臉上恐慌、困惑,並懷疑自己有什麼眼疾。便見那毛筆直衝著知府臉上去了。主簿再度失措的站起來。知府惱火的回過頭去,正要呵斥他,便見眼前懸空飛著一支毛筆。此刻堂上眾人終於都被驚動了。便見那毛筆龍飛鳳舞,在知府臉上寫下兩個大字。“昏——庸——”底下人居然跟著讀了出來。成德府使者不由冷笑出聲。知府大怒,跳起來便要去奪那毛筆。那毛筆去勢一轉,卻又衝著成德府的使者去了。不偏不倚,照舊留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跋——扈——”滿堂人都掩唇失笑。只兩位長官頂著黑漆漆的四個大字,惱羞成怒。堂下知眼色的衙役忙奉了溼帕子上來,知府哆哆嗦嗦的接過來擦了擦臉,指著堂下道跡道恆兩位道長,喝斥,“妖道!快給我拿下她們!”衙役慌忙領命——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直衝著知府和使者去了。底下眾人忙提醒“抓錯了!”班頭見長官要發瘋了,趕緊帶人親自上陣去抓——誰知腳步動起來後便也跟著瞎了眼,直衝著知府和使者去了。知府喝,“蠢材,都給我退下!退下……”誰知幾個衙役卻舉了水火棍,硬將他們拍到地上叉出,口中還呵斥著“老實點兒,府君問案呢。”雲秀:……她自然很快便看破了其中門道,不由失笑。——令狐十七也隨即現身。就懶洋洋的坐在几案上,手裡把玩著毛筆,鳳眼一挑,含嘲帶諷的看向底下趴著的兩個官吏。他本就是謫仙人的長相,居高臨下時,更是如真仙人下凡問罪一般。兩人這才意識到真正的“妖”在何處,都嚇得面如土色,結舌難語。令狐十七這才將筆擱下,復又隱身消失在虛空中。一眾衙役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將府君和使君釋放了,跪地求饒。沒邪術時,他們敢逼供出邪術來。此刻實打實的施展出邪術來了,他們卻連提都不敢再提“邪術”二字了。知府連姿態都沒力氣去擺。慌慌張張的匆匆退堂,下令延後再審。使者也不敢再有異議。這次問案便這麼草草結束。奉安觀中老幼很快便被放回,道恆和道跡兩位道長亦免於牢獄之災——卻也被勒令不得離開奉安觀,以備日後詢問。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爺,確實不存在。可若說他們真那麼昏庸——似乎也有失偏頗了。被令狐十七當堂恐嚇之後,蒲州府立刻便雷厲風行的調查起來。只用了一天光景,竟就將案情梳理得明明白白。阿淇遇害前後的目擊證人的證詞、現場遺留的物證、自歌妓屋裡搜出證據和同犯的證詞互相印證,成德節度使之子王知廉殺害阿淇,已是鐵證如山。他們甚至還查出王知廉被殺時,現場還有兩人,還提取出了兩人的鞋印——並且印證那鞋印同奉安觀中諸人,包括阿淇和阿淇娘,都對不上。成德府來的使者自然不能承認這樣的結論——想偷偷返回成德去報信兒,卻被蒲州府攔下。蒲州府則連夜將案卷呈遞入京,請天子裁決。於是,當大唐宰相柳世番結束這一日的勞心勞力回到家中,前腳才從懷孕的妻子口中得到女兒離家出走的訊息,後腳便收到蒲州急報——成德節度使送往長安的質子,在蒲州被人殺了。柳世番:……奉安觀中嫌疑洗清,卻無人感到慶幸。先是阿淇遇害——雖說阿淇寧死不屈,令人敬佩,可這畢竟是一樁風化兇案。自己門下弟子都保佑不住,誰還信他家香火靈驗?再是觀里人被衙門押去審問……就算隨後洗清了嫌疑,可畢竟惹上過官司,就更令人避之不及了。一日之間,前殿點的長明燈悉數被撤去,雖說香火錢沒被討回,卻已可預見日後的蕭條蹇促了。就算如此,只要有雲秀在,也未必不能東山再起。可阿淇遇害時,觀里人心已蒙上一層陰影,經此一事,更是雪上加霜,消沉難振。繼續留在此地,只徒然令她們難受、頹唐罷了。雲秀便想,乾脆帶她們離開這傷心地,重新尋找安身之處吧。若只她一人,不妨找個深山老林落腳。可觀裡還有七八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日後還不定是想出家還是還俗,豈能讓她們小小年紀便也離群索居?雲秀詢問過兩位道長的意見後,決定還是去長安落腳為好——揚州亦可,只是路途太遠了些。對生活在此世之人而言,“長安”二字是特別的。對雲秀而言,大概也是如此——長安有十四郎。果然還是想將落腳之處,安排得離十四郎近一些。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4月28號。 未妨惆悵(六)生而為一個一心修道的穿越女,在離開奉安觀前往鞏縣之前,雲秀對這個世界有一個很大的誤解。——沒有錢就寸步難行,而只有金子和銅板才算是錢。前半段沒問題,後半段就是徹頭徹尾的穿越女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