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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煩著,“看錯了——本以為有人藏在裡頭,誰知是這麼只賴皮貓。”他扯皮一樣扯貓,那貓炸著毛,卻依舊跟長在他身上似的死不松爪。雲秀瞧這一大一小的姿態,忽然忍俊不禁。她說令狐十七變成她旁人分辨不出,顯然是謊話,畢竟他們性情習慣都不同。可若令狐十七變成貓,絕對是一隻如假包換的好貓,保證沒人能認得出。奉安觀一代野貓著實不少,早不知被雲秀誤捉過多少回了——雲秀便放下心來。回到她投宿的道觀裡時,天色已昏暗下來。觀裡似乎就只住了那女冠子和老婦人兩個,此刻都已用完了飯,各自歇息去了。觀裡黑沉沉的,一盞燈也無。正當飯時,依稀可聽見鄰里男女的爭吵聲、孩子的喊叫。不多時爭吵說話聲消停了,便只剩間或傳來的雞鳴犬吠之聲——小城鎮裡不怎麼講究宵禁,似是有人在街坊間走動。雲秀便悄悄披上隱身衣,自廂房裡出來,打算到鎮上去遊蕩一番。然而才出門,便聽到咣噹的拍門聲和馬廄裡馬匹的嘶鳴聲。片刻後老婦人起身應門,道,“別拍了,已睡下了。明日再來吧。”卻傳來粗聲粗氣的男聲,“你這老虔婆賭錢賭輸了窮不要命,也來訛你爺爺?快開門!”老婦人有些惱火,“你們這些沒皮賴臉的——”雲秀只以為這老婦人姓錢。心想這男人說話如此惡聲惡氣,可見不是個好東西。出去打發了他吧。她正待翻牆出去踹那男人一腳,背後便傳來個懶洋洋的聲音,“讓他進來吧。”雲秀回過頭去——原來那女冠子已被吵醒了。仗著早秋天氣未寒,只著一身藕色的褻衣褻褲,頭上胡亂挽了個髻子便出門。大約出來時被什麼勾了頭髮,正抬手打理髮髻。那綢緞的褻衣袖子滑落下來,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上扣著兩雙細細的銀鐲子,隨她的動作窸碎亂響。她眼神極慵倦,半垂不垂的,波光含在長而捲翹的睫毛之下。——同白日遇見時那清冷疏離的模樣,截然不同。竟令雲秀一個小姑娘也看得面紅耳赤。老婦人無奈,只能上前去開門。那男人一把將老婦人推開,瞧見馬廄裡的馬,便露出十分可厭的假笑,“我說今兒怎麼裝起貞婦烈女來了,原來是有人捷足先登了。”腳下卻未停,越發闊步而來,嚷嚷著,“人呢,敢從爺口裡搶食吃……”然而拐進院子後,瞧見那女冠子歪靠在門上剔著指甲,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模樣,話就噎在喉中,嚥了一咽口水,“……你這小銀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