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瞥到他衣袖邊髒了一塊,她低眸看著快哭,很是為難的人,沒有拆穿他。
不過眼中的陰寒幾乎要溢位來,蘇一看就是吩咐伺候他的奴侍不用心,可以說,是不聽的,既如此,這樣的人留著也無用。
她上前走到床榻邊,手裡打算拿床被子裹著他,甫一入手,手裡滿是溼漉漉的痕跡。
蘇玉笙身上氣壓深重,再一摸床榻,潮溼不堪。
她閉眼,不能嚇到他了。
看到她動作的容夜寒剛想攔人,卻發現她已經摸到了床榻。
“為何不讓人燒地龍?”
“不冷的。”
“被子和床都是溼的,不冷?”
容夜寒搖頭。
蘇玉笙臉一沉:“你來蘇家三日,睡的床每日都是這樣?”
容夜寒看到蘇玉笙的臉色沉穆,點點頭,“嗯。”
“為何不告訴我?”
“怕笙笙生氣。”
蘇玉笙聞言,目光如炬的看著他,見他低著頭,她抬手捏捏眉心,怎麼這麼小心?
她驀地心疼,脫下自己的外裳把人裹得嚴嚴實實,抱著他出了門。
蘇玉笙想著赤棠院的主屋容蒼璇已經住了,她抱著人向另外一處院子走去。
無視外面人看她的眼神,蘇玉笙邁進了赤棠院臨著的院子。
“懦熵,去燒地龍,加大火。”
“是。”
蘇玉笙抱著容夜寒踹開了主屋的門,她把人安置於榻上,親自動手鋪著被褥。
她全程冷著臉,要是她沒有讓人多收拾出來院子,她沒有進到屋裡,容夜寒是不是一直會待在那個屋子裡?
蘇玉笙把所有的被褥鋪上,覺得還不夠厚,出門去抱被褥。
容夜寒看著她遠走的背影,包裹到外裳下的腳踩著衣裳,鼻翼間一股冷寒的香味,像是寒冬裡盛開的大雪。
忽然,他把自己藏起來。唔,笙笙的味道,好好聞。
蘇玉笙抱了五床被褥回來,就看到高興的把自己藏起來的人,她輕笑出聲,眼中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容夜寒聽到笑聲一僵,整個人像是熟透了的蝦,絲毫不敢動彈。
蘇玉笙把被褥鋪好,抱著僵著的人放到床上。
她拿去容夜寒抱著的盒子,“不必一直抱著它。”
容夜寒認真的看她,“笙笙給的。”
“那不值錢。”
“唔。值的,”
蘇玉笙看他滿是認真,突然想逗逗他:“值多少銀子?”
“無價。”容夜寒絲毫不猶豫的說。
蘇玉笙一怔,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
剛說了一個字,蘇玉笙往下不說了,她看到了愛一個人的決心,如同滾燙的鐵水沸騰。
蘇玉笙突然就不想和容夜寒待在一起了,這樣的感情太過於鄭重,她承受不起。
容夜寒抬眼疑惑的看她,聲音裡滿是雀喜:“笙笙想要說什麼?”
“無事。”
容夜寒狐疑的看她,“笙笙有話可以告訴我。”
蘇玉笙沒有應聲,好在容夜寒被今晚的事情弄的很是驚喜,沒有感覺她的不對勁。
“笙笙。”
“嗯?”
“無事。”容夜寒朝她笑笑,彷彿開在了樹上的花,撫著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