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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層以上便被鏈條封鎖,由特別針對重傷者的人工智慧保姆全天候駐守,似乎是新聯合政府成立的某項關於【重症病人需要靜養】的保密協定,旁人無法瞭解到裡側的情況,甚至連全覆蓋的電訊號都無法建立溝通的橋樑。鑰匙的標識區域與比對相抵,門卡在識別鎖上留下了許可的請示,接著,紅光繪現的拒絕符號掩蓋了這份解鎖的悸動。“颯前輩,打擾了。”她輕叩房門,試探性地說出了這句話。“是你啊,請你稍等片刻……”從房間裡傳來了禮節性的正式答覆,與颯那天然粗獷的渾厚音色截然不同,柔和婉轉,她將那當作是颯前輩憑藉意念按下的復讀機裝置。許久,房門半開,從屋內探出一隻手,夾著幾張複寫紙,淋漓地甩給她,在她在思考這柔若無骨的來頭是否為護士小姐時,轉而房門緊閉。那個獨特的聲線沒有響起,她開啟紙,大氣磅礴而古老的應試字型映入眼簾。「說來有些慚愧,我竟然會被敵人所傷。遇襲之後的事情,可以彙報給我嗎?以紙筆(拼寫)的形式。我逐漸康復了,所以無論怎樣的程度我都能接受。」 “不愧是颯前輩,大門戶的修養好厲害!”溢美之詞脫口而出,房門內傳來一聲輕咳,打斷了她的褒美。她拿起筆,斷斷續續地寫著並不漂亮的文字。「在您昏迷時,我為您接上了左手的筋,並將您送到現世的醫院。是說您本丸刀劍的事情嗎?萬屋被毀後,時之組織將現世與本丸的時間差進行一比一調整。長曾彌先生放心不下弟弟,便與和泉守兼定、您的其餘十二振刀劍一同迴歸本體,駐守在您的本丸,由我和另一位審神者向池中注入靈力……」她將這冗長的答覆紙從門縫中扣入間隙,它恰到好處地卡在了正中央。她以食指抵住未進入的紙片一端,某個奇妙的支點悄然生成,像是涼風捲起紙杯蛋糕的裙襬,一門之隔的人兒也能獲得字跡的訊息。那是與骨傳導類似的會話方式,明明是最為普通的紙張,隔板兩側相抵的食指,卻能將急迫的話語傳達,不需要開口說話便能心領神會。她能感受到對方那有些凌亂的心聲——“長曾彌?……是長曾禰虎徹吧。不,沒什麼,但老實說,這簡直糟糕透頂!”“您的說話方式並非我所熟知的颯前輩,但在我面前,您無需隱藏。我也理解人類無法在如此短促的時間內恢復健康,我不知您作為【憑依】與颯前輩有怎樣的約定,但還望以大局【人工島現狀】為重。刀匠先生讓我交給您的寶物(刀劍),我會放置在門口。時候不早了,您安心養傷吧。”就這樣一股腦地順著紙片聯通的弦將請求的樂章傳達,接著她取下了揹負於身後的常人不可視的大提琴盒——在那柔軟的絨布團織就的結界中,側臥著沉睡的赤色刀鞘的太刀。門依然沒有開,颯的憑依以從容冷靜的聲音呼喚著她:“請等一下,你就是我的a……(aster?!)”基於話語會被人工智慧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她以敏捷的順發之語打斷了對方的推測,“麻、麻煩(め、めんどう)的後輩,我和您的確有些年齡差,可事實就是這樣奇妙。我的名字是石川香那,希望您直接叫我香那。”為了完成一次良好的會談,她索性把戲演到底,將扁平鑰匙卡攥在手心,繪聲繪色地說道,“那麼,颯前輩,注意休養,我會在您方便時再擇日探望您的。”待門外的腳步散去,屋內的人才戰戰兢兢地解鎖開門,做出了不小心滑倒卻以單膝撐地,雙手趁扶持之時,肆機將那個重得離譜的大提琴盒拖入屋內。蒼白的手指撫過刀身,輕輕喚著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赤心……”溫厚內斂的性格,使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喜悅。看著近藤獲得虎徹的喜悅,他也想向同伴們炫耀一番。那是不切實際的事情,自己與赤心衝光已是舊相識了,從試衛館一步一步攀登而上,雖沒有出生入死,但它的折斷,預示著自己刀劍生涯的終結。(【試衛館】:日本江戶時代末期,地處江戶市中的一家天然理心流道場。)今後只能靠才華過日子了。這樣有失臉面的自侃之言,他難以表述出。“這是我的愛刀,赤心衝光。”這樣的話,他終是一次都沒有說出口。但有個亙古不變的事實,它是他的驕傲。巖城升屋,它失去了真正的形態,縱使經過刀匠憑依的重鑄整改,也只能以此虛幻之影展現而出。刀身翻湧著滾燙的火焰,那是他親手埋葬的未來。“歡迎回來,赤心衝光。”香那剛走不久後,一個身影在無死角監控的睽視下,輕而易舉地探入病院——那是剛從櫻見神社受託而歸的加州清光。星羅密佈的警報鈴聲遲遲沒有響起,人工智慧也未調動那數量可觀的“兵力”。歸根結底,加州清光是實體遺失的刀劍,縱然有那振暫時幻化成傘的本體的庇護,冒雨的趕路後,水漬不可避免地沾染在人形的衣襬上。他分明的指節將被雨浸染的旁枝末節挽入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