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低聲道。
“我記得你曾說過東瀛有種毒蛇,其毒液分量若控制得宜,注入人體後可使人氣厥僵癱,如中風一般。”賈琮冷笑道。
“確有此物。”程靈素點頭道:“爺的意思讓他半死不活,免得找麻煩?”
賈琮道:“你覺得如何?”
“好辦法,任憑太醫查驗休想看破。不過蛇毒性極易變,必須隨取隨用,沒有現成的,莊子裡倒養了些毒蛇,不知何時動手,我好命人送來。”
“明日罷。”
“是,我先叫九死出城帶條蛇來。”程靈素轉身下去傳令。
次日,賈赦興沖沖起了個大早,從密匣中取出一封王府高手捉刀代筆的彈劾摺子揣在懷裡,意氣風發,叫車出門。
邢夫人有些奇怪,問道:“老爺出門有事?”
賈赦捻鬚笑道:“無事,去通政司走一趟。”
說完上了馬車,想到事成之後不僅能獲得北靜王的保舉,更能得到一個姿色絕麗的美人兒,似乎整個人都年輕了二三十歲。
卻不知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到沿途無數錦衣密探眼中,形形色色的密探交替跟蹤,一路尾隨他進了通政司衙門。
“喲,恩侯兄,久違了。”
“赦公,遞摺子麼?”
“恩侯,向來少見,如今後繼有人,便在家中頤養天年了麼?
通政司裡,許多官員見賈赦進來,忙笑著招呼,當然多半是看在賈琮的面上。
賈赦做出強顏歡笑的樣子,與眾人拱手廝見過,也不多言,緩步走到收取奏疏的知事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封摺子,道:“榮國府襲一等將軍賈赦上奏天子。”
那知事忙起身給他收了,又填了回執交給他:“賈大人請收好。”
賈赦眼中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這封摺子一旦公佈,保管賈琮這孽畜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也是他故意透過通政司遞交摺子的意思,若是密摺上奏那就沒意思了,今上很可能顧忌大局,把此事壓下來。
而通政司卻是個訊息流動的大茶館,不消半個時辰,就傳遍官場了。
知事目送他離開,正想開啟摺子登記個摘要,忽見一隻手按在了摺子上。
抬頭看去,卻是錦衣衛派在通政司“坐探”的校尉,此時正目如鷹隼,緊緊盯著自己。
“大,大人……這是……”知事小聲道。
校尉面無表情,抬手將奏摺揣進了懷裡,道:“這封摺子有些錯漏,等赦公謄清後再送來。”說完轉身便走。
“是是是,小人等著便是。”
此時,賈赦想彈劾的人正在金殿上被新黨瘋狂彈劾。
昨日,錦衣衛緹騎悍然闖入吳侍郎家中,將其抓捕的訊息早已不脛而走,傳遍了都中,果然掀起軒然大波。
這是新黨得勢以來,首次出現中堅被抓,而且還是侍郎級大員,貴妃之父。
賈琮早有準備,任新黨中人花式彈劾了半天,連林如海也不輕不重說了他兩句。
總而言之,彈劾的是“錦衣衛肆無忌憚,膽大妄為,已成排除異己,殘害忠良的工具”“賈琮恃功自傲,仗勢橫行,視天子、國法如無物”等等。
因事出突然,江風、關浦、馮遠等向來和賈琮交好的文官都不好開口,實在是此事太大了些。
朝廷二品大員,所抓就抓,也沒個旨意,著實是對文官集團的強烈挑釁,就和挖了新黨的祖墳差不多。
等說?”
賈琮此舉已深深激怒了他,今上希望錦衣衛成為手中兇猛的惡犬,這不假,但絕不希望是一條失控的惡犬。
賈琮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摺子,道:“臣有本奏。”
“奏來。”
“臣已調查清楚,吳貴妃夥同其父吳侍郎,買通太醫院左院判紀興義、太醫莫澤明等人,以醫術相欺,巧設毒計,欺君罔上,陷害賢德妃,意圖奪嫡!罪在不赦,請聖斷。”說完呈上摺子。
眾新黨中人聽到“奪嫡”二字,方才的滿腔激情和怒火登時煙消雲散,無不暗暗懊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怎麼就這麼嘴欠,急著衝出來幹什麼!吳世韜死活與我何干?賈琮這狗賊!有話不早說,裝什麼他媽的老實人。
若被今上誤會自己參與了奪嫡,那就完了。奪嫡這種天坑,一個不慎去多少死多少,可不是好頑的。
熙豐帝接過戴權呈上的摺子,略微翻了翻,面色一沉,道:“賈卿辦事倒是想到了朕的前頭,可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