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聲音甜膩又嫵媚:“先生,喝一杯吧。”年安眉頭微皺,他明明已經拒絕過了,這群人還強行按了兩個人過來,是幾個意思?正要抬手拒絕時,年安猛地感覺身體被人一拽,直接從位置上拽了起來,那女人手中的酒被他這麼一撞,全數灑在了身上,低聲尖叫響起,卻被吵耳的音樂淹沒,根本無人發現這邊的動靜。年安就這麼被宓時晏拖出了包間,一路快步來到洗手間,耳邊震耳欲聾的聲音消失後,他的大腦才終於清明過來。“你怎麼回事兒?”年安定了定神,看著面前把他按在牆上的宓時晏,似笑非笑道,“怎麼了?又吃醋啊?”宓時晏眉頭緊蹙,冷聲道:“我沒有吃醋。”年安見他眼神渙散,一猜就知道這人現在恐怕醉的不輕。喝酒醉的人他見過不少,但像宓時晏這種醉了跟沒醉差不多的人,就是 摟在腰上的手頓住,年安感覺宓時晏的身體在這句問話之後, 明顯僵硬幾分。片刻, 宓時晏沒回答, 只是鬆開了手, 神色茫然地看著年安。他半是難以置信, 半是困惑地喃喃道:“……我喜歡你?”年安微微抬著下巴, 後腦勺抵在牆壁上, 明明比宓時晏矮几公分, 卻在此時形成了一種角度奇異的俯視,纖長的睫毛擋住他眼中明暗不定的思緒。他抬手,按住了對方的後脖頸,圓潤的指甲輕輕刮蹭著肌膚,動作很輕,卻好似帶著一股細小的電流,穿過皮下傳遍四肢百骸。“說說, 你喜歡不喜歡我?”“……”宓時晏喉結上下滾動,他剛剛張開嘴, 一道驚雷在窗外聲勢浩大地劈過,剎那間, 整片天宛若一閃而過的白晝,光線蓋過洗手間敞亮的燈光, 巨大的雷鳴也將宓時晏那句不知到底有沒有說出口的話蓋過。年安沒有讀唇語的特異功能, 何況那時因為雷鳴聲來的著實突然且毫無徵兆, 他也忘了去注意宓時晏到底有沒有說話。等停下來後, 宓時晏又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送走審方,年安揉按著眉心,看了眼又一次躺在沙發上的宓時晏,頭更痛了。眼下已經進入第二日的凌晨,屋外的雨下的出奇壯烈,隔幾分鐘就要劈下一道閃電,給自己找找存在感。兩人都喝了酒,宓時晏還不省人事,車是沒法開了,年安只好開了間房,讓服務生一起幫自己把宓時晏拖上樓。好不容易把人丟上床後,年安身上的襯衫都被汗水浸溼了。年安先是給自己洗了個澡,等他洗完,帶著氤氳水汽開啟門時,發現本該睡死在床上的宓時晏竟站在門口。見年安出來,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眼神呆滯地盯著他看,愣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一樣。“醒了?”年安見著有趣,沒忍住伸出手指,在他臉上戳了一下,打趣道,“別人喝醉酒是耍酒瘋,你怎麼看著跟傻了一樣呢?”說完,他剛要收回手,就被宓時晏抓住。因為沒有預料到,加上腳上沒穿鞋,腳底溼滑,被這麼一拽,年安直接一頭栽進了宓時晏懷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年安不適地掙扎兩下,未果,只好試圖出聲喚醒對方,誰知宓時晏非但不回答,甚至還把頭埋年安的頸窩,輕輕蹭了蹭。年安沉默片刻,忍不住問系統:“他這是在撒嬌?”系統:「……也許?」年安沒有照顧酒鬼的經驗,也沒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照顧醉鬼居然會獻給宓時晏,在一頓雞飛狗跳的折騰之後,重新躺在床上時,床頭擺著的電子錶已然跳到了三點。窗外的雨足足下了一夜,直到隔日清晨才停。灼熱的太陽從地平線爬起,被洗滌過的晴空呈現出深藍色,放眼望去萬里無雲。套房正好面朝東,沒有窗簾的遮擋,太陽毫無阻礙地照了進來,整齊灑落在床上正沉睡的兩人身上。年安困得睜不開眼睛,四肢痠痛,渾身難受,屋裡明明開著暖氣,身體卻依舊感覺到冷,只好不停地朝溫暖的地方縮去,試圖從中索取熱度。當宓時晏被刺眼的太陽照醒時,睜開眼睛入目的第一景象,便是不斷朝他懷裡拱得年安,本就昏沉的大腦更是直接停止的運轉。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懷中年安的不對勁。他抽出手,在年安臉上摸了摸,滾燙的溫度瞬間從掌心傳來,宓時晏登時皺起眉頭,低啞道:“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