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他還有點事兒要單獨和宓時晏商量,便來到對方辦公室,敲開門,才發現裡頭沒人。正要走,一道手機鈴響起,年安猶豫了下,還是走進去,看了眼來電顯示,上面寫著‘喬良策’三個字。接起來,卻是唐恭的聲音。他說:“時晏,我馬上要回去了,我有話想告訴你,你能來一趟嗎?” 宓時晏回來的時候,年安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影片網站剛上線, 他這幾天一直在跑幾家影視公司的版權, 以及廣告商的投放,又跟總部、也就是他大哥那邊申請了點資金, 都沒再理會節目的事情,只知道播出時間定下來, 在七月中旬,正好是暑假,按照一週一期的速度播放,等開學後,差不多就完結了。兩人忙於工作, 哪怕在同一棟大廈,見面次數也屈指可數, 還基本都是擦肩而過。宓時晏關門的聲音吵醒了他,年安睜開眼睛,看見對方後,眼中的迷離慢慢消退,他揉了揉太陽穴, 說:“你去哪兒了?”宓時晏發現桌上的檔案,走過去在對方面前坐下:“上頭在商量撥多少資金過來, 去開了個會。”“要買哪些片子有計劃了?”年安問他。宓時晏說:“差不多吧。”年安伸手準備去拿桌上的杯子喝水, 不巧宓時晏也恰好伸手過來, 兩人指尖無端在半空中碰了下, 溫熱的觸感讓兩人均是看過來, 四目相撞的剎那,宓時晏看清了年安眼底的那抹黑眼圈,以及眼中的疲倦。年安手一轉,端起杯子:“我剛剛喝過,你也要?”宓時晏這才回過神,略顯侷促的縮回了手,年安嘴角噙著笑意,無端讓他想起那天在海鮮餐廳,走廊上時,對方笑的狡黠的模樣。勾的人心猿意馬。秘書又送了杯水進來,年安才說:“你手機沒帶,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接了。”宓時晏看了他一眼,年安繼續說:“唐恭說要回去了,讓你過去見他一面,我沒記地址,他說他把地址發到你手機裡。”宓時晏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什麼。年安若有所思:“語氣聽起來挺緊張的,說不定是什麼大事呢?”最後宓時晏到底去沒去,年安不知道,也沒問,只是後來從歐卯口中得知,唐恭真的回去了,走的依依不捨,臉上滿是不情願,明明是回來辦手續準備訂婚,到了那邊以後還要辦綠卡,是喜事,表情卻糟糕的讓人以為他是被遣送出國。離開後,年安仔細一想,發現唐恭走那天,他去找過宓時晏,對方沒在,直到下午才回來,表情不好不壞,神色冷淡,脾氣更冷淡。節目開播的前一天,歐卯約他吃了頓飯。還是那家海鮮餐廳。年安上回到包間的時候,螃蟹都被吃完了,再點店家就說那天運來的螃蟹都被吃空,沒吃到螃蟹一直是他心中的怨念,此時一來,他直接點了好幾盤,準備飽口福。來的人不止有歐卯,還有夏閔澤。歐卯是個大嘴巴,群體聚會里他從來都是嘰裡呱啦說個不停的那個,今天確實從來時就一直瞪著年安,欲言又止,想說不說,一副有話憋在心裡,憋壞的模樣。但是夏閔澤很高興,他知道年安喜歡吃螃蟹,還專門給他把殼敲開,遞過去,若不是礙於歐卯在場,他都要和歐卯聊聊過去的事情了。“想說就說,便秘去馬桶坐一坐,出不來上醫院,盯著我沒用。”年安掰下一條腿,肥嫩的螃蟹肉從裡面彈出,年安吃東西沒那麼優雅,也不掰殼,上嘴就咬,咔擦一聲咬碎,把肉吸扯出來,最後慢條斯理地吐出紅色的殼子。那聲音聽得歐卯一愣一愣的。歐卯終於憋不住了:“你和宓時晏……還、還離婚嗎?”年安睨了他一眼:“宓時晏讓你來問我的?”歐卯立馬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不是!我就有點好奇嘛,之前看你們一直鬧離婚,最近感覺挺好的,是不是感情變好啦,就不鬧了……”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都說道嗓子裡去,心中懊悔不已。這都是什麼破解釋,還不如不說呢。年安沒說話,繼續咔擦咔擦地吃螃蟹,倒是夏閔澤說:“不是說離麼?上次我見他,他都說的特別大聲。”斬釘截鐵的模樣至今還記憶幽深。歐卯用手肘頂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年安吃完手裡最後一隻螃蟹後,將殼疊的高高的,扯了張紙巾邊擦手邊說:“離。”歐卯:“啊?”年安繼續說:“為什麼不離?”歐卯張了張嘴,想到喬良策那天的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兩人都想離,他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呢?這婚又不是他結的,心也不是他的,人家愛不愛,與他何干?歐卯明白這個道理,可心裡就是鬱悶不已。等年安走後,歐卯盯著那疊螃蟹殼看了半晌,忽然臥槽了一聲。旁邊的夏閔澤被他嚇一跳,歐卯指著那堆螃蟹殼:“我上次貪嘴吃了六隻螃蟹,回去就拉肚子了,年安這吃了至少有十隻吧?”隔天,年安沒去公司,而是約了律師談年函的案子。年函飛葉飛的厲害,人都快瘦成皮包骨,據說在局子裡,中途有次癮上來,又哭又喊,還自殘,最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