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時晏奪過他的被子:“你什麼時候開始胃疼的?”年安眯了眯眼睛:“不記得了。”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電腦,才發現宓時晏這大半夜不睡,居然是在處理工作。他收回目光,沒有多問,而是道:“剛剛謝了,那麼晚安。”年安忍著胃疼,起身正要走,手就被宓時晏抓住,只好不耐煩地回頭道:“還有事?”宓時晏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晚上沒吃飯?”年安一愣。宓時晏卻已經確定他晚上的確沒吃飯,難怪會胃疼,登時臉色更差了幾分,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陰沉著臉把話都嚥了回去,起身將年安按回沙發,大步流星地走向廚房。年安還沒反應過來時,宓時晏的聲音就從裡頭傳出:“怎麼什麼都沒有??”年安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會做飯,怎麼會有東西。”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冰箱裡好像還有個雞蛋。”宓時晏又翻遍整個廚房,最後在櫃子裡找到了一包泡麵。得虧廚房雖然是擺設,但好歹還有口鍋,年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聽見裡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據他所知,宓時晏可是個大少爺,他可不指望一個嬌氣的大少爺會做飯。生怕對方待會把自己的房子給炸了,年安等胃疼稍稍降下些許後,連忙站起身走到門口,本以為會看到一片狼藉,卻沒想到入眼的是宓時晏笨拙敲雞蛋的模樣。雖然動作不大熟稔,但一敲一掰的架勢,倒也不像是第一次下廚。鍋裡還燒著水,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片刻,年安驚訝出聲:“你會做飯?”宓時晏手裡的蛋殼應聲而落,他連忙彎腰撿起,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小秘密似得,耳尖微微發紅,他目光閃躲道:“會一點點……”年安似笑非笑道:“到底會不會?我怕你待會把我廚房給炸了。”宓時晏:“……”這人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年安起初還不信,直到宓時晏真的端出一碗色香俱全的面來,他才終於相信。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發燒臥倒在床時,那碗只吃了一口的粥,想起那時候狀似開玩笑詢問對方是不是他做時,宓時晏閃躲的眼神。這位嬌氣的少爺,是真的會做飯,而且做的比他好得多。年安拿起筷子,不可置信地夾起一根面,對面的宓時晏被他這副模樣弄得心裡一陣陣冒尷尬,他低咳一聲,說:“不吃待會就冷了。”年安看了看他,突然說:“要不你還是給我叫個救護車吧,我怕待會要洗胃。”宓時晏:“……”年安也就這麼皮一嘴,他早就飢腸轆轆,眼下聞到香味,更是餓的不行,夾了一筷子放到嘴邊吹了吹,咬住輕輕吸溜了一口。宓時晏看上去頗有些緊張,等年安嚥下後,他想問味道如何,但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沒什麼自信,生怕年安說出難吃之類的話,只好生生憋住,時不時瞄他一眼。年安見他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頗有些好玩:“這味道嘛……”他故意頓了頓,只見宓時晏又悄悄瞄了他一眼,年安忍笑道,“還行吧,比我做的好點。”宓時晏這才鬆了口氣,“那你快吃,以後不要不吃飯了,胃疼起來要你命。”年安抬頭眯著眼看他,困惑道:“咦?你這麼清楚的?”宓時晏抿了抿唇,目光略顯閃躲:“……反正幹什麼都不能忘記吃飯。”年安將他這副模樣收入眼底,沒追問也不再開口,宓時晏也沒動彈,就這麼坐在對面一眨不眨地看著年安。很快,一碗麵便見了底,年安擦了擦嘴,說:“謝了,那早點睡,晚安。”話落,他起身端著碗走進廚房,剛放下,就發現宓時晏還跟在自己背後。年安見狀,邊說:“明天有鐘點工來打掃,到時候讓她洗就好了。”宓時晏欲言又止:“還痛嗎?”年安摸了摸胃:“還好。”雖然沒剛剛那麼疼,但說完全不疼是假的,只是變成了能忍受的狀態,根據經驗推測,等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沒事了。誰知宓時晏拉住他,說:“我知道怎麼按摩胃。”奶球我在沙發上睡成一團,開門關門的聲音絲毫沒有打擾到它的睡眠,年安想拒絕宓時晏,然而這人不由分說地就擠了進來,非說自己會按摩。見年安全然不信的模樣,宓時晏只好解釋:“……我念初中的時候,我爸媽不在家,我哥也在國外留學,我不想住校,所以走讀,家裡只有一個照顧我的保姆。”年安這才回首正視他。宓時晏像是想起了往事,眸色灰暗:“那個保姆根本不管我吃什麼,吃沒吃飯,大多數時候都偷懶不做,中午可以在學校食堂解決,但是晚上不行,後來久而久之,就得了胃病。”被寵著長大的少爺也並非真的一路都順風順水,半夜被胃疼醒的滋味對宓時晏而言,可謂是記憶猶新。他也曾試圖反抗過,然而並沒有得到該有的對待,他又有些挑食,久而久之索性就不吃晚飯,結果就輪到胃來抗議,無奈之下,只好自己試著做。從最初滿是蛋殼的焦糊雞蛋,到後面能夠順利煮出不夾生米的米飯。不過後來那個保姆的行徑被宓母發現,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