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你沒在家嗎?”蔡女士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年安一手遮著眼睛, 邊把宓時晏腦袋埋在他肩窩的腦袋推開, “沒在家, 怎麼了?”“今兒除夕,我買了好多菜呢——你現在在哪兒?”她話音剛落,這頭的宓時晏終於醒了,他睡意朦朧地睜開眼睛,於年安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心中一緊,清醒了大半。“你醒了?身上難受嗎?”那頭的蔡女士咦了一聲:“誰?誰在說話?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沒事,”年安打斷道,“你現在在家門口嗎?我現在就回去,等我一下。”“不不不,等下,你別急。”蔡女士突然說,“我剛剛來的時候,發現門口好像蹲了什麼人,門衛趕都趕不走,手裡還拽著東西,也不知道是衝著誰來的,你們小區有側門不?你要不從側門來吧,我有點擔心……”年安眸色一沉:“趕都趕不走?鬧事了嗎?”“沒鬧事呢,鬧事了就得報警了,那群人看著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就是看起來不大友善,說起話來跟無賴似得。”老百姓、不大友善、無賴……三個詞在年安腦中轉了一圈,額前掠過一抹陰鷙,年安壓著聲音應了聲好,“那你先在樓道里待會兒,別下去,我馬上回去。如果有人來問你關於我的事,你就說不知道,不認識,來這兒是等親戚的就好了。”蔡女士心頭一緊:“是來找你的嗎?”“暫時還不知道,小區安保還可以,你別擔心。”年安掛了電話,掀開被子就要起身,然而腳踩地的剎那,一陣酸楚從腳板底一湧而上,手在床頭過扶了下,才沒有再次坐回去。宓時晏也連忙跟下床。“……你昨晚做了幾次?”年安按了按眉頭,忍不住問。宓時晏頓時有些心虛:“三次、還是四次?我不記得了……”“……”年安側目睨了他一眼,語氣意味深長地說:“你倒是還挺持久的啊。”他猶然記得自己昨夜的狼狽,然而火是他撩的,狼狽也只能咬緊牙關受著,隱隱約約好像還被操出了生理淚水。殊不知不只是生理淚水,還有按捺不住的求饒,而這一切的證據還沒有徹底消失,眼角尚還殘留著緋紅,剔透的眼睛含著一層早起獨有的水潤,聲音有些低啞,脖頸處一道豔紅的吻痕非常曖昧地印著。宓時晏:“……”他近乎狼狽地別過目光,深吸一口氣,狠狠壓下了心裡升騰而起的下流心思,將自己拽回了現實。趁著年安沖澡之際,宓時晏在門外度步半天,才終於冷靜下來。他忍不住用手抓了抓自己頭髮,沒想到一摸就被疼的一哆嗦,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才發現自己頭髮下邊腫了個……包。“誰的車停在這兒,太缺德了!”時間還在,街上人不多,清晨的風裹挾著無法忽視的寒意,帶起街邊大媽高昂的怒嚎,劃破天際,砸碎了春節前最後一天的寧靜。缺德訕訕地溜進車裡,鑰匙鑽進去扭了一圈,發現副駕駛的位置還後仰著,他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他硬是從這固體清新劑裡嗅到一絲絲縻香。年安身體狀態還是沒緩過來,他按著太陽穴等宓時晏把車開出來,才坐進去,坐下時動作有點大,牽扯到某個地方,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難受?”年安輕輕吸了口氣,“沒事,走吧。”話音剛落,宓時晏突然往他腰後塞了個抱枕,年安一愣,終於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他,邊按住了他的手腕。宓時晏被這一眼看紅了耳朵:“我把枕套脫了。”年安這才鬆開手。“如果你們再這樣鬧事,我就報警了。”小區門衛拿著手機滿臉嚴肅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對方一聽要報警,瑟縮了下,但不知想到什麼,又立馬拔高聲音,盛氣凌人地說,“那你倒是報警哪!我倒是要讓警察來評評理,剋扣血汗錢的公司還是正當的不成!”“現在一個個資本家都是吸血鬼,自己懷裡揣著大筆錢,卻不給我們血汗錢!”“為了家產連親兄弟都害,真是蛇蠍心腸,名副其實的白眼狼兒!”宓時晏聽得臉都黑了,手緊緊攥住車門把,彷彿下一秒就要跳下去把那群人給揍一頓,年安卻是在車裡翻箱倒櫃的找了一番。“有糖嗎?”宓時晏回過神,手伸到後排地下中櫃,拉出:“草莓和牛奶,吃哪個?”年安不假思索:“草莓的吧。”“牛奶沒那麼甜。”宓時晏提醒。年安瞥他,似笑非笑:“我暫時對牛奶這兩個字有點不待見。”“……”宓時晏知道年安說話隱晦中總帶著撩人的味道,但他第一次知道還有人能這麼婉轉的開黃腔,開的他心思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往某個深淵地帶走,耳朵紅撲撲,好似要燒起來。“幫我拆開。”年安吩咐一句,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喂?打擾了警察同志,我要舉報一群人,就我們小區門口來了一幫鬧事的演員,對,我懷疑他們收了錢故意來鬧事,擾人清淨還散播對咱們社會發展沒有任何意義的惡性謠言……地址是……”年安結束通話電話後,又目不轉睛地點開通訊軟體,給秘書發了個語音。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