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厭其煩地再次重複:“我說,然後呢?”音樂經過短暫的過渡,進入了下一曲。“下一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宓時晏,”年安直接打斷,他偏頭,戴上眼鏡,透過鏡片清楚地看清了宓時晏的側臉,因為風的緣故,額前溫順的劉海被吹起,露出一角空缺、才長出一層毛茸茸細茬的缺口,在宓時晏問怎麼了之前,先一步開口,“你禿了。”宓時晏:“……”接下來一路上,到家為止,宓時晏都用手緊緊按住頭髮,不讓拿出禿地露出來。因為他開車,年安不敢造次,等車一停,年安立馬撲過來,把宓時晏的手掰開。“讓我再看看。”“不行!”“一眼,我總覺得你這形狀有點新奇。”“沒什麼好看的很快就長出來了——晚上吃什麼?我定位置。對了,你說要吹風,買輛敞篷車吧,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現在就訂。”“不著急。”年安眯起眼睛,盯著宓時晏捂住的地方,“我總覺得醫生給你剃了處王八。”宓時晏:“…………”一個躲一個抓,兩人在車裡鬧了半天,等上樓了,年安還糾纏不清死命要看,宓時晏拼死捍衛自己的禿毛地,並且堅決否認他是個王八的形狀,最後被端著紅酒的年安逼上了鞦韆,年安抬起腳,在上面輕輕踢了下,鞦韆立刻晃動起來。宓時晏穩住身體,坐了起來,一手捂住頭髮,一邊去抓年安手裡的紅酒:“別喝太多,待會要吃飯。”年安反問:“吃什麼?”宓時晏說:“你想吃什麼?”年安沒回答,而是拍開宓時晏的手,“你剛剛在車裡的話,還沒說完下半句吧。”宓時晏一愣:“什麼下半句?”年安微微眯起眼睛,兩人對視半晌,宓時晏才明白年安在說什麼。他張了張嘴,眼中的光亮起,下一秒,又黯淡了些許。房子前不久剛剛給客廳鋪上地毯,年安脫了風衣,赤著腳,膝蓋撐在鞦韆上,一隻手抓在鞦韆頂上的繩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宓時晏。牆壁上作為裝飾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走著,時間隨著鞦韆輕輕的晃動,一點點流逝。“我愛你。”宓時晏猛地抬頭,只見年安低頭看他,眼中噙著一抹笑意,“後面呢?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