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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英文對幾位助理宣佈:“一個好訊息,今天我們一起加班!”steven從此對俞先生再無景仰之情——這便是他學習中文的終極意義。有俞先生寡廉鮮恥的資本壓榨,事務堪堪在週末以前了結。無奈天不遂人願,希思羅機場因大霧停飛了大部航班,俞揚縱使望穿秋水,也只得在倫敦又滯留兩日。回到國內,將時差倒過來,傍晚時,俞揚去接常周下班。那車體貼地停在研究院外的街道邊,但依舊惹眼得很,常周在過路人頻頻望來的眼光中坐進去,倒是無甚顧忌,繫上安全帶,好奇問:“怎麼自己開車?小徐呢?董助理呢?”“董升升要回臺相親,小徐送他去機場。”“董助理,相親?”“這有什麼奇怪?”董助理的感情本就似有若無,常周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將猶疑揭過,搖頭說:“沒什麼。”車並未往渭水區開,反而過了江水,拐上高速,去了南郊。常周渾不在意地靠在副駕駛座上用手機回覆學生的郵件,時而凝神思索,時而拿出稿紙划著符號,待車停下,依舊毫無知覺。俞揚將鉛筆從他左手抽出,吃著真假難辨的醋,“我什麼時候能有你這疊稿紙這樣的待遇?”常周收起手機,“用過就扔的待遇?”“‘居則在席,行則在橐’的待遇。不過——”俞揚為他解開安全帶,“我倒是很期待你‘用一用’我。”常周到底在臉皮厚度上落了下風,只得充耳不聞,跳下車,跟隨服務人員往裡走。很快,便有經理模樣的人迎出來,代替了服務人員的位置,熱切地同俞先生攀談。中式庭院藏在一片人工溫泉區背後,水汽似濃煙般氤氳開,纏繞進茸茸的竹葉間,在觸到青黑的簷牙前輕易消散去,了無蹤跡。推門進去,等俞先生終於結束了和經理的虛與委蛇,常周用手指挑著選單,表達不滿道:“原來這就是你解決‘約會博弈’的辦法——進行逆向選擇以互相折磨。”“經過上次的蝦醬事件,我認為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究竟對多少種食物過敏。而火鍋是一種效率極高的方式,你不覺得嗎?”“蝦醬純粹是誤診,讓我過敏的不是蝦醬,”常周投箸戳了戳浮在湯底上的蘑菇,“是燴三菌。”俞揚瞠目結舌,招來服務員,換了一鍋湯底,才嘖聲道:“知道自己對菌類過敏還敢亂吃。”常周心虛道:“從前也沒有那麼嚴重啊。”俞揚看著他點菜,大略摸清他對肉類並不過敏,只對部分蔬菜和水果敬而遠之,暗自慶幸以後不必過得太過艱苦。常周將紅湯裡的肉一併撈了,埋著頭專心致志殘害自己的味蕾。俞揚實在不擅吃辣,不久便擱下筷子飲水。他注視著他亮晶晶的鼻尖,忽而,抽出一張紙巾,手探去覆在他的鼻翼上,常周欲後仰,俞揚道:“別動,有汗。”隨後輕輕捻了捻,口中若無其事問,“還在想剛才的問題?那麼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