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放?”“空集也是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荒誕,哪怕你是最坦蕩的人,你也不得不遮遮掩掩,做出正常人的姿態。”最坦蕩的人微曲起腿,後撤半步,遮掩著某種愈來愈不分場合的反應。不幸的是,常周在那之前捕捉到了這種尷尬的變化,他被擠在他的軀體和抽水馬桶之間,那首《壯志凌雲》的插曲正在悄無聲息地奪走兩人的呼吸。手機的燈光暗下去,俞揚沒有再觸亮它,他們看不見彼此,但常周分明在黑暗中承受著他忽然凝重的注視。俞揚沉默起來,常周僵直不動,只感到危險正切實地逼近自己。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覺得送菊花也挺合適的。☆、他對他的所有想法,高尚的下流的,無私的無恥的,都不應當這樣闃靜無聲。俞揚的心跳隨著這個念頭的運作快了起來,快得他預感到自己出言的慌亂,他張著嘴,卻開不了口,直到對方默然地尋找起手機,那種慌亂噴薄而出,他緊緊握住他的手腕,央求道:“再待幾分鐘,好嗎?”“我知道,那幾個人可能還會過來,我只是想告訴董升升——”他急於弄出一點光亮和聲響,提醒自己周遭不是無垠的黑、廣漠的靜。當世界不傳遞任何資訊,他無法進行計算。常周的視而不見令他心煩意亂,俞揚決意破釜沉舟,負氣般重新貼近他。那不是他情意的全部,但它不帶忍耐、柔情,永遠直白坦率,它最讓人無法忽視。他果然把他逼得失色,恐懼感令常周本能地後仰,驚慌中他碰到沖水按鈕,馬桶內的水衝洩而下,像下了一場迅即的雨。俞揚深吸一口氣,“你究竟——”此時,常周忽然說:“你有沒有看過《愛在黎明破曉前》?”箭在弦上的氛圍被驟然打斷,俞揚皺眉道:“什麼?”“一部電影。”“你喜歡電影?”俞揚記得他甚至很少閱讀小說。“不喜歡。”他坐在馬桶蓋上,徹底避開了俞揚,“故事講的是兩個年輕人在火車上相遇,他們十分投契,於是臨時起意,決定一起在維也納下車,度過一晚,以便繼續交流。”“動人的故事,不是嗎?”“原本是一個美好的故事,但遺憾的是,最後他們莫名其妙地接吻了。”常周抬頭道,“我希望他們沒有接吻。”俞揚有些迫切,“你不覺得他們應該更進一步?”“我覺得維持理智的交流比激素分泌帶來的眩暈更加動人。如果他們接吻,那麼他們起初交流的動機是值得懷疑的。”常周極力維持著篤定,但腕部的肌肉在俞揚的觸碰下僵硬著。俞揚鬆開他,語氣消沉道:“所以,這是你深思熟慮的答案。”常周內疚著,俞揚繼續揭穿他,“我的妄想,你甚至不允許我說出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