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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妮終於肯放過常先生,收回手期待地託著下巴,問兩人:“明天我打算去墓地看看揚揚的父親,你們誰有時間陪我一起嗎?”桌底下是聰明人的談話場所,董助理縮了縮小腿,砸吧嘴:“我明天要替老闆去談一個人工智慧專案,常老師有時間嗎?”常周被糖分賄賂得醺醺然,應允道:“我可以作陪。”雷妮投去感激的眼神,又垂著頭用茶匙在杯底攪了攪,半晌,似真似假地唏噓:“韞畢竟是我此生唯一當作丈夫的人,可他去世了這麼多年,我竟然一次也不曾來看過他。”袁姐手中的餐盤鏗然撞在門框上,弗蘭德斯小姐抖動著眼睫竊笑起來。夜裡,俞先生收到雷妮的資訊,心裡不暢快起來——我還沒帶他去見過父親。片刻後收到回覆:c'est dans les vieux pots 'on fait les illeures ups(薑還是老的辣。)俞揚受了挑釁,正欲還嘴,又不甘地刪除,用英文輸入:看不懂法語。好幾分鐘未收到回應,俞揚疑心自己傷了她的心,猶豫著要不要認錯,那邊又問:寶貝,我明天要和你未來的伴侶相處一整天,你沒有什麼要叮囑的嗎?俞揚有一種小學時邀請家長參加比賽頒獎典禮般的倨傲:不需要,我對他有信心,你不可能不喜歡他。俞韞先生歸葬在鷓鴣湖畔,清晨裡遊客還少,公園裡起了俞先生向來信奉“以不有道,故不無道”的道理,要做成事情,手段上萬萬不可拘泥,否則就只有為小人所欺壓的份。俞老先生曾說:“君子要自立於世,須得比小人更擅用機巧,否則君子之德不能存也。”俞先生深以為然,所以在得知兇徒那邊未查出什麼端倪後,仍舊利用此事穿鑿附會、構陷詆譭了一番。但俞先生這邊本以為此次最多能挫挫汪湖溪的銳氣,卻沒想到不過半月,訊息傳來,說《平等婚姻法》草案明年春天將直接進入三讀階段。俞揚沒有一點預料,詞窮道:“錢謙這是打通了哪裡的關節?”董升升雖熟諳政治,亦有些膽寒,什麼樣的利益交換能換來如此迅速的成果?俞揚囑咐道:“事已如此,做好被牽涉進去的準備,提前應對。另外,既然此事已經告一段落,不如趁熱再撈點好處。人工智慧重啟動專案進展如何?”“兩所合作院校都是你的母校,基本沒有什麼障礙。他們已經達成合意,由著名腦神經科學家和語言邏輯學家蔣瞻教授作為兩校團隊的總負責人。只是垂虹資本這邊,還沒有確定合適的人選,技術研發部門的都在躍躍欲試,量化組那邊的人也十分感興趣,而且基於先合同義務的保密原則,目前我們還只在高層之中篩選——”“不用遴選了,我親自來。”俞揚打斷道,“把何其青叫回國內,儘快把合同簽下來,我希望本月底可以舉行新聞釋出會。”董升升停住筆,洩氣道:“老闆,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噢?投資者可能會擔心垂虹資本被抽空的。”“有遠見的投資者會擔心自己持股不夠多。”老闆胸有丘壑,董升升再焦心,也只得把訊息放了出去。俞揚下了一步詭棋,暫時不允許垂虹資本操持輿論。董升升心下越來越虛——這下連言論莫衷一是也不必擔心了,反正全是詆譭!不過儘管外面如何鬧騰,俞先生臉上仍舊瞧不見一絲疾言慍色。晚上,與蔣瞻教授私下接洽過後,俞揚給常先生髮了一條資訊。兩分鐘後,常周替他把那本外文書拿進臥室,俞揚抱歉道:“傭人總是找不到書,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