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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推斷這種心理防禦機制的根源很可能是嚴苛的家庭教育。我的女友同情地問我,常,你的父母對你是不是太過嚴格?”賀吟川道:“後來呢?”常周低頭盯著鞋面,“那時的我還很極端。我真心誠意地覺得,他們都存在智力缺陷,還告訴那位醫生,他所運用科學簡直就像戰爭中的義大利一樣模稜兩可(osciltes like italy at war)。那位律師小姐覺得我無藥可醫,於是我們當場分手了。”“所以你覺得……”賀吟川感到心裡滯得動不了。常周答不上來,“你的問題我不知道,我沒有考慮過。也許它對我來說……有點難。”“那——啊——”俞揚一把將外甥摁進沙發,哂笑道:“哪來的這麼多問題?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激素分泌過剩,每天花心思思考這些有的沒的、情啊愛啊的,啊?”舅甥倆扭打在一處,常周摸不清狀況,搖了搖頭,溜回了書房。賀吟川半張臉陷進沙發裡,悶聲悶氣地控告小舅舅簡直是頭蠻牛,俞揚將他的手反剪在背後,半跪在沙發上覷著捉住機會離開的背影思量,不慎讓賀吟川反撲過來,俞揚收斂著力度掐住他作亂的細胳膊,氣道:“該開竅的一竅不通,不該開竅的七竅玲瓏。之前出櫃的賬真以為我不跟你算了?又是智商又是包容的,該不會是看上學校裡哪個老師了吧?小亮老師是誰?啊?”翌日賀惜安學期結束,從家裡打包來兩隻巨大的行李箱,賀吟川掏空了一隻半,飛速擁抱了兄長,怕被打,又怯怯站回兩步以外,感激涕零道:“一樣也沒差,哥你太瞭解我,真是不負手足之情。”賀惜安抬著下巴“哼”了一聲,懶得陪他作怪,正要回房,一人從樓梯上下來。賀吟川眼見著哥哥像刺蝟似的瞬間收了棘刺,一時未忍住,“嚯嚯”怪笑了聲,賀惜安此刻倒渾不在意,任他嘲笑。常周道了聲早,將手中準備好的邀請函遞予賀惜安,溫聲道:“下週天文臺要在毓山觀測站舉行青少年天文與空間交流會,我這裡有一封內場邀請函,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賀吟川眼睛一亮,“向博士也會在嗎?”常周道:“當然,天體物理,希微的主場嘛。”俞先生在心裡癟嘴,向博士又是誰?這才幾天的時間,外甥都能創造話題隔離了,自己居然還在苦惱和常周此晝接彼夜地見不著面!當晚,俞先生路過客房,常先生正和人打電話。俞揚偷耳聽見“租房”、“打擾”之類的字眼,霎時煩心起來,立在院子裡聽了一會兒菜苗招來的長一聲短一聲的蟲鳴,沒定下心來,反而被蚊子在下頜上咬起好大一個包,恨恨想:“這個人是怎樣一根進退有度的木頭!”轉身回了書房,坐在矮塌上茫茫然檢查大外甥的功課,忽地在哲學課本上看到一句話,“萬事萬物都處於聯絡之中,沒有聯絡亦能創造聯絡。”俞先生沉思片刻,豁然開朗,疾步走到半月桌的電腦前,給董升升發訊息:“幫我查查毓山天文臺的新近研究專案,挑個最花錢的,聯絡沈軒翥臺長,以垂虹資本的名義給他們捐款。”俞先生愉悅地坐回矮塌上,得意地檢視郵箱裡的本月個人理財報告,盯著螢幕上那群歡快的“0”,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