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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出行河朔,他們的目的是去尋找到幕後黑手組織,將其一網打盡。這項任務,實在無比艱鉅,即便是沈綏,也很難確定需要多長的時日。而她一日不能完成此任,一日就不得歸京。此後輔佐李瑾月上位,便是遠在千里,難以為繼了。沈綏初步估計,這一次出行,可能會是她人生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遠行,保守計算也需要一到兩年的時光,慢的話,三年、四年都有可能。她雖早已習慣了漂泊無所定,可她畢竟已然是成了家的人,她不可能與蓮婢分隔數年不相見,可將蓮婢帶在身邊,卻又擔心她跟著自己顛沛無依,吃很多的苦頭,這幾日來,內心之中始終很是不安。蓮婢可能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幾日來,總是對沈綏提起她兒時的夢想。她說她想要過的人生很簡單,不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眼下萬卷書是讀了,可她卻足不出戶這麼許多年月,見識實在少。眼下有機會遠行,三年、四年在外又何妨?她想飽覽這大好河山的風光,遍觀各地的風土人情,知曉這三千世界是何等的紛繁壯麗,才算是不虛此生。苦,她是不怕的,因為對她來說,最艱苦的歲月已然過去了。只要有沈綏在她身旁,那就根本不算是吃苦,哪怕滿面風霜、周身塵土,心間也是甜的。這一番話,說得沈綏淚溼眼眶。她真的從不知曉,蓮婢心中是這樣想的。但轉念又想,確實是如此。其實她們的願望從來都很簡單,只想踏踏實實得過日子,相守在一起,一直到老。如若沒有攪入這些風雲激變之事,她或許早已帶著蓮婢隱居他方了,又怎會如現在這般,奔波無常。於是沈綏拉著張若菡的手,鄭重許下了一個諾言:“蓮婢,等一切結束了,我帶你去金陵,那裡是我的家鄉,我們在秦淮河畔買下一間宅子,每日種花養鳥。晴好日子便泛舟河上,聽一聽金陵教坊的雅韻;下雨的日子,便在家中聽雨讀書,煮水烹茶。我每日為你洗手做羹湯,要將你養得胖胖的,可不能再這般瘦。好嗎?”張若菡含淚笑著,只回一字:“好。”出發前一夜,張若菡和沈綏都沒睡好。她們相擁在榻上,雖是閉著眼,心裡卻翻滾著很多人和事。及至後半夜,沈綏感覺張若菡在有意無意地盤弄她的發,便張口詢問張若菡可睡著了,張若菡回答毫無睡意。於是二人聊了起來,這一聊就是大半宿,一直到了早間,聽到了無涯起身的聲音。二人乾脆起身,穿衣洗漱,準備出發。沈綏精神不振,也未騎馬,只是陪著張若菡坐於更新在8號。先發上來,稍後捉蟲。 當日, 沈綏的車馬隊伍行至河陽縣, 於縣內的歸雁驛停駐過夜。實際上自河南府至幽州, 一路上的歸雁驛早已收到了門主遠行的訊息, 只是沈綏具體的行進路線,並不確定, 她可能會隨時改換路線,為的是掩人耳目。這一次她並不能利用官方的身份出行, 也不能明目張膽地行事, 因而只能迴歸她的老本行, 以商人行商的身份出發,這也是最自然, 最穩妥的辦法。她車隊之中那些油布包裹押運的貨物, 是貨真價實的茶磚,用乾燥的稻草裹起來,緊密封存, 儘量使其不受潮。這些都是湖州產的上好的茶葉,遠銷河朔漠北, 這一趟生意, 可以說是茶葉生意中最艱辛的一條線, 做這條線生意的商人,都是商人中的翹楚,有手腕,手底下有能人,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沈綏自然對河朔線的茶葉生意很熟悉, 這是長鳳堂的大部頭生意之一。她雖未親自走過,但各個環節都清楚。從洛陽出城時,他們扮成富貴商人,那是為了讓守門衛兵一眼看出他們的身份,如此方便早些出城。但是入了河陽歸雁驛,他們就打算卸去馬車上金碧輝煌的裝飾,將馬車套上“盔甲”,掩蓋特製的部位、同時增強馬車的安全性,使馬車就此不起眼起來。不止馬車要換裝,人也要換。所有人褪下錦緞服飾,去掉珠釵玉器,換上簡單的絲質服飾,不可無故顯露富貴。這倒不是真的怕了強人,只是路上行商的人,從沒有打扮得珠光寶氣的,這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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