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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鎮定點!”沈綏道,“你站在這裡這麼久,有看到什麼嗎?”“我……我看不清,天太黑了,江面上什麼也看不到。”“那你就沒聽到什麼動靜?”無涯搖頭,千鶴卻道:“我當時趕到甲板上時,隱約聽到遠處水裡有槳聲,是那個方向。”千鶴抬起了手指,沈綏看到,她指的是西方,是大江上游的方向。她的心沉到了谷底。“無涯,現在立刻去把船上所有人叫醒,特別是幾個這一帶的地方官,讓他們立刻組織兵力展開救援!”無涯瑟瑟發抖,面色蒼白如紙,一時之間竟彷彿沒聽到沈綏的話,只是愣在原地。“還不快去!”沈綏怒道。無涯悚然間連忙點頭,匆忙下了船艙。“千鶴,你也去,找忽陀藍鴝,讓他們去看看周大郎那艘船是不是出事了。”沈綏說著,已經蹲下身,舉著燈籠檢視甲板上的水漬。“我明白。”千鶴迅速返身離去,甲板上只剩下沈綏一人。藉著燈籠的光芒,她能看到,有人淌水、從船側爬上甲板的痕跡,接著,那人撤退的方向,有重疊的腳印。是繡鞋踩在溼漉漉的大腳印上的痕跡。撤退的方向是往船頭,一直消失在了欄杆處。沈綏看到,欄杆下有一顆冒出來的釘子,勾著一塊粗麻布,還染著幾絲血。就在這段欄杆下的甲板,腳印雜亂,分明在此處有過一番掙扎搏鬥。一副歹徒挾持張若菡,帶著她一起翻過欄杆落入水中,裹挾她上船遠遁的畫面,已經展現在了她的面前。冥夜之中,彷彿有一隻恐怖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幾乎要喘不上氣來,腦子裡一陣一陣的嗡鳴。腿一軟,她扶著欄杆矮下身子,一時氣短心慌抑制不住。她握刀的左手在顫抖,她捏緊了刀身,以抑制顫抖。隨即,無名的邪火從心底熊熊燃燒而起,她緩緩扶著刀站起身來。丟掉燈籠,她返身入了船艙。船艙中已經燈火大亮,在無涯幾乎歇斯底里的吵鬧中,所有人都醒來了,很多人衣衫不整,正迷迷糊糊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沈綏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狂風一般,提著刀從走道中大步跑過。張說、裴耀卿、劉玉成當時正開了門,一眼就看到沈綏從自己身前跑過,那一雙向來的溫潤深沉的黑眸此刻已經鮮紅似要滴血,周身的殺意狂烈亂竄,嚇得他們呆然站立在原地,竟忘了呼吸。眨眼間,沈綏就不見了。“伯昭!你去哪兒!”張說的呼喊顯然是遲了,沈綏分明已經出了官船,一路“咚咚咚”跑過年久失修的棧道,向著遠處碼頭的官家馬廄跑去。馬廄的方向,也正好是周家船的方向。夜幕之中,沈綏凝神遠望,隱約能看到棧道那一頭,三個提著燈籠的人影快速從周家船下來,正往回跑,與她恰好相對而來。沈綏看得很清楚,正是忽陀、藍鴝和源千鶴。“大郎!”黑暗中,忽陀第一個認出了沈綏。“情況如何?”沈綏大聲問,一邊問,一邊已經跑到了近前,住了腳步。“真的出事了,看守周家船的幾個府兵都被砍成了重傷,生死不知,明顯是從背後偷襲的。舢板不見了,周家人也都不見了。”忽陀氣喘,語速匆匆,藍鴝也面色蒼白。雖然入了千羽門後,她也算見多識廣,但是方才在周家船上看到的情景,依舊是讓她心中悸然。太慘了,入眼全是血,那些府兵都被準確地挑了脖子,血流如注,如捕撈上船的魚一般,在甲板上不住地抽搐。“這幫刁民!太大膽了!”藍鴝怒道。“他們可不只是一般的刁民。”沈綏意有所指,話語中透著一股寒涼殺氣。“大郎,現在怎麼辦?”忽陀請示道。沈綏思索了片刻,道:“藍鴝,你立刻回去,守著二郎。記住,找到奉節縣令孫斐,讓他立刻將所有關於周家一家的情報抄一份,然後迅速用夜鴞報給我。這個給你,你吹,它會記住聲音。”她從自己的蹀躞帶上掛著的皮囊中,取出了一個小哨子,遞給了藍鴝。藍鴝接過哨子,鄭重點頭,然後就往官船跑去。沈綏吩咐藍鴝的話,讓千鶴蹙起了眉。但是現在也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沈綏的下一個指令馬上就來了:“忽陀,千鶴,你們跟我走,現在上馬,我們走陸路去追!”“喏!”忽陀大聲道,千鶴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沈綏帶著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馬廄,一人挑了一匹快馬,上了馬就迅速打馬去追。馬兒跑過岸旁灘塗地,進入了沿江道,初時林木並不稠密,還能看到左手側的大江在夜幕中奔流,江流對映著星點波光。但隨著道路逐漸向北方延伸,距離江岸越來越遠,逐漸看不到江流,只隱約能聽見江濤聲,聞到水腥氣。今夜星月稀疏,兩側是越發密密匝匝的林木,好似地底長出的魔爪,聳然內曲,向他們抓來。暗夜如墨,漆漆黧黧,馬蹄前不足七尺外的道路就已看不清。三人三馬,沒有任何的照明燈火。沈綏卻不管不顧地瘋狂縱馬向前趕,馬兒在她的催促下越跑越快,好似根本不在乎夜幕的阻礙。忽陀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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