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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了蓮花山後,在大漠內尋尋覓覓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吃了多少苦頭都已然數不清了。終於,讓我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我們觀察到有一個駝隊經常會來往於樓蘭古城附近,有時會莫名消失半日的時間,此後又會憑空出現。我們斷定這駝隊消失的地方,必然有古怪。因而我們找準機會,跟隨駝隊,終於發現在樓蘭舊都遺蹟形成的石林之內,有一個進入地下的暗道。這駝隊,就是往這暗道之中運送一些囚犯模樣的人。暗道內機關重重且有重兵把守,我與族婆婆二人,根本不可能突破。彼時白六娘已然被調往幽州,負責看顧邪教位於幽州的供血場,不能與我們同行。我們之間的訊息聯絡也不是很方便,找到這個入口後,我們寫信給白六娘,兩個月後才收到她的回信,她說那裡必然就是邪教總壇。我與族婆婆於是開始計劃行動。我這些年行走江湖,也學了些本領。當年在軍隊中,跟著一位老兵學了些堪輿之術,因而比較善於觀察地脈走向。我找準了一個隱蔽的薄弱點,備齊工具,與族婆婆一起,開始從側向打一條隧道進入地下。這又花費了我們整整半年的時光,才終於打通。然後我們逐個擊破,利用潛行與暗殺的方式,終於一點一點將地下總壇內的人全部清理乾淨,並從他們身上搶到了半幅迷宮地圖,終於破解了迷宮的後半段,一直抵達到了九層樓閣,見到了朝思暮想的秦憐,以及與秦憐一起消失的筱沅。再一次見到娘子時,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覺得這麼些年來,尋找她吃下的苦全都是值得的,她是那樣的孤獨易碎,憔悴又讓人心疼。可她卻又是那般的堅強隱忍,頑強地存活著,好似一株被埋在土壤中的幼苗,永遠期盼著破土而出的日子。族婆婆說,她比十幾年前看起來還要年輕了。當然也有當年族婆婆為她改換面容這部分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她在這地下世界中暗無天日,彷彿時間在她身上的流速都變緩了。後來我們才知道,她還被逼迫著長期服用一種血丹,說是功效近似於鸞凰血脈的精血煉製的丹藥,這種血丹,也有長葆青春的功效。只是副作用很大,她的健康狀況很差,雙目視物模糊不清,見不得光,面板蒼白脆弱。我們根本沒辦法將如此虛弱的她帶出去,外界的風沙烈陽會即刻奪去她的性命。而讓我們更受打擊的是,筱沅雖然一直陪在她身邊,可這位忠心耿耿的侍女,卻已然被割去舌頭無法說話,整個人痴痴傻傻的,問她什麼她都不答,只對娘子的話語有所反應。可憐的侍女被保留了料理家務的能力,可除了料理家務,她似乎什麼也不懂了。我們在這個地下世界中絞盡腦汁,最後還是無計可施。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在九層樓閣 開元十八年十一月末, 大漠早已入冬, 寒風呼嘯, 晝短夜長。碎葉的風, 好似那冰冷的刀,刮在人臉上生疼。從樓蘭到碎葉的路並不好走, 一走就是四個多月,數千裡的路程披星戴月。途中, 路過了高昌, 打聽當年撫養忽陀的老嬤嬤的所在。但是讓人悵然的是, 這位老嬤嬤,也在不久前病逝了。忽陀聽後沒有特別的傷感, 他們一起去為老嬤嬤掃了墓, 忽陀在墳前說了很多,將他這麼些年的經歷盡數告訴了老嬤嬤。到最後,他說的一句話觸動了沈綏的心絃:“阿婆, 若我是伊胥,我定不會如他那般。”沈綏側身拍了拍他的肩, 忽陀看到她眼中有淚光閃爍。從地下總壇出來後, 沈綏首先帶領傷痕累累的隊伍回到了樓蘭府軍駐紮地休養。幸運的是, 這一路中並未遭遇邪教分子。大教皇的勢力似乎已經撤離這裡了。不久後,千羽門後援部隊趕到,再度深入地下,將所有的死者全部帶了出來。炎熱的天氣裡,屍首無法長途運輸, 只得就地焚化。那些曾經的親人、朋友、兄弟,到最後歸來時,已化作一罈一罈的骨灰罐。那地下總壇,由千羽門派人接手管理,究竟是該徹底封在地下,還是留作他用,目前沈綏也沒有明確的決定,只是打算暫時封鎖起來,等待日後再說。司馬承禎帶領解毒後的陳師兄、玄字輩四弟子準備離開西域,返回道門。司馬承禎此行的目的已然達到,他找到了尹御月的下落,也該帶這位神秘的道門弟子回去了。沈綏沒有打算在尹氏墓園內安葬這個人,屍骨便交給了司馬承禎安葬。司馬承禎也總算是完成了當年潘天師交給他的任務,能有所交代了。司馬承禎與沈綏這師徒倆,便於樓蘭府軍城營外作別。此後,沈綏整頓隊伍,再度啟程向西。碎葉依舊是他們的目的地,當初只是打算前去安葬了一大師與了宏師姐的骨灰,如今,卻多了更多需要安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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