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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對族婆婆的感情是複雜的,她的自盡之舉,在沈綏看來是一種謝罪與逃避。她殺害了藍鴝,也曾挑撥自己與琴奴的關係。是她謀劃了凰兒的出生,一步一步牽引著沈綏的人生。她的所作所為,對於沈綏來說,是無法原諒的。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她都不可能原諒。但是若族婆婆還活著,她到底該如何處置族婆婆,她自己也沒有想好。或許族婆婆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她也知道自己計劃失敗,勢必會落入沈綏手中。與其面對,不若逃避。她就這樣服毒自盡了,逃離了自己的罪責,也放開了自己的人生與執念。正如她自己說的,她賭輸了,也活膩了,該做的都做了,也無遺憾了。沈綏此後有一段時間不大敢照鏡子,一想到鏡中那張容顏是族婆婆帶給她的,她心口就悶得慌。而伊胥,沈綏命人將他押送回了長安關押起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也並不想在旅途中將此人帶在身邊。顯然不只是她,不論是蓮婢還是琴奴,亦或是顰娘,都不是很願意他在身邊。伊胥將他知道的所有事都告知了沈綏,他希望沈綏能去找秦憐,保護秦憐。但是沈綏還沒有做好準備,她雖然派了人去尋找秦憐的下落,可她卻不知道找到秦憐該如何是好。她有些害怕見到秦憐,當年的事,若真的如伊胥口中那般,那麼她該如何面對她的母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悲哀還是該慶幸。她害怕知道父親……不,應該說是她的母親尹域,到底有沒有背叛孃親秦憐。她一廂情願地相信尹域是真的背叛了,她對太平真的有一絲情感,如此……她或許能更心安理得地面對琴奴。可是……如若琴奴的出生並非尹域母親的意願,那麼……這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一路前往碎葉的路上,沈縉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沈綏,姊妹倆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了。沈綏甚至無法分辨,究竟是自己無法面對琴奴,還是琴奴無法面對自己。好在,千鶴甦醒了,琴奴有她陪著,心境尚算平和。只是她經常會發呆,半晌沒有一句話,雙目無神又渙散,看得人心疼無比。每每這個時候,千鶴便會無聲地攬住她的肩頭,將她擁入懷中,默然陪伴。沈綏真的是從來沒有這般感激過千鶴的出現,在千鶴出現之前,她以為一直愛護著自己的小妹妹,是她畢生的責任,心甘情願,永遠都不會改變。然而世事無常,她們之間終究還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對於琴奴來說,太平終究是她的親生母親。太平給與她的愛,與沈綏是不同的。太平對待沈綏,更多的是一種長輩的關照,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淡漠,與親情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而太平給與琴奴的,才是真正的母愛。姊妹倆雖然在大火之後相依為命、親密無間,可終究敵不過這一點的差別。那是幼年時被賦予的啟蒙的感情,不是可以輕易剝離忽視的。細細回想起來,雖然尹域對她們姊妹倆幾乎做到了一視同仁,可終究還是有不同。不知道是因為姊妹倆年齡的差距還是什麼原因,尹域到底還是與赤糸親密一些,很多話,她只說給赤糸聽。那是交心的話,不像是父母輩會和孩子說的話,倒像是老友一般。關於她在官場中的一些趣事,關於千羽門的一些事,關於機關製造、訓鳥和武功刀法,幾乎無話不談。尹域一直亦師亦友地愛護教導著小赤糸,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有時甚至會單獨抽出時間陪著小赤糸,單獨帶著小赤糸出門。可反觀琴奴小時候,尹域幾乎不著家,一年中很少有留在公主府中的日子。“父愛”,對於琴奴來說,應當在相當程度上是缺失的。這一點上,與自己正相反。所以,幼年時期的琴奴是很期盼尹域回家的,每每尹域回家,她能開心好久。可赤糸相比之下卻並沒有那麼強烈,反倒對其他的事物更具好奇心。琴奴很依戀姐姐赤糸,也是因為赤糸身上有尹域的某些特質,她本能地能感受到。抵達碎葉後的頭一天夜晚,驛館之內,沈綏在沈縉的門口徘徊了很久,終究是敲響了門扉。在此之前,她已經與千鶴、蓮婢等人打過招呼,希望今夜能給她們姊妹倆一些時間單獨談談。因而這會兒,並不會有人來打擾。門沒過多久便開了,沈縉坐在輪椅上,開啟門後看到阿姊站在門口,神情有一絲的慌亂。沈綏微微一笑,道一句:“琴奴,我能進來嗎?”沈縉點了點頭,滾動輪椅退後,將沈綏迎了進來。沈綏進屋後尋了個墩子坐下,沈縉就在屋內的桌案後,繼續翻著自己方才正在看的書。似乎阿姊不說話,她也不打算先開口。不過沈綏並未讓她久等,只聽她嘆息一聲,緩緩道:“琴奴,我從……師尊那裡拿來了那枚血丹。”她這句話說完後,沈縉不由得抬眸看向她。她捏著書頁的手有些顫抖,片刻後道:【你想要我服下……】“琴奴,我想你健康快樂,我不知道這血丹究竟能不能有作用,不過,顰娘已經取了一小部分與那些血色塊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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