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看著白蘇嬤嬤有些怔怔的樣子,不知道她是在思考,還是沒有聽明白裴紜剛剛所說的這些話。正文 謀劃(2)裴紜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想要說這大華國的軍權沒有很好地中央集權。並不是裴紜開了天眼就想到這一茬,只是在裴紜對身邊的人有些瞭解後,她就發現周圍的各色人等,但凡有點名號的,都與這軍權離不開干係。裴家是,華驍是,盛如煙一家也是。華驍幾不著家是因為戰事繁多,裴思遠與長子裴紹是死於與上金的一場大戰中,再加上後來瞭解到盛如煙能夠如此囂張,也是因為鎮守南瓊有功的平南王府在其背後撐腰。功高蓋主。軍權威脅。皇室忌憚。這些都是史書上屢見不鮮的典故。白蘇這些局內人也許有時候想不通透,因為他們身在其中,牽扯到的關係太多,容易礙住視線。可是裴紜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她不懂的很多,她知道的很少。可是已經足夠了,因為這種大局呈現並不需要過多的細節去推敲,它因為太過於龐大而顯而易見。只透過表面,你也可以看出一些內裡緣由。白蘇認為裴思遠就是被人謀害的,那裴紜能想到的也只能是這個原因了。至於其他的嘛……也不是不可能。就比如,裴老爺子可能百花叢中過,沾了那麼片小嫩葉子,成為了個薄倖負心人。多年以後兩人在異國他鄉的戰場上相遇,裴思遠以為舊情復燃,實際是女子奮起報復……裴紜打住了腦洞,假如是這樣的一些原因,她可真想不完的,還是想一些靠譜的吧。再退一步說,即使裴思遠不是因為軍權爭鬥而被謀害,但是他因為軍事實力出眾而是很多人,尤其是皇上的眼中釘——這一事實也是客觀存在的。白蘇蹙著眉頭,一臉驚訝地看向裴紜:“我竟不知道,你想的是這些……”裴紜反問道:“嬤嬤是不知道我會這麼想,還是不知道我剛剛所說的?”這很重要,裴紜必須問清楚。白蘇更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而對於裴紜這種來歷不明,還特別難以理解的人,她卻直接下跪請求裴紜的幫助。白蘇是裴府老人,她的資歷聲望並不輸給裴紜。裴紜覺得白蘇不會是那種毫無政治敏感度的人。因為對於鎮國公裴思遠的離世,哪怕官方很堅決地表示,鎮國公就是戰死,但是白蘇一直都認為是被人謀害,從未動搖過。裴紜很肯定,白蘇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這麼認為的。“兩者皆有。”白蘇嬤嬤回答道,“我只知道,我沒看錯人。”裴紜乾笑了一下,問道:“您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就好,你有沒有看錯人先擱置再論。我只跟你說,若是裴思遠有冤屈,想要幫他洗清冤屈,沉冤昭雪——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白蘇自然知道這一點:“自然。”白蘇說得並不果斷,裴紜卻很斬釘截鐵地繼續說道:“你說讓我來幫你——那好,我無能我無知,我只能想到兩條途徑。”白蘇似有所想地看向裴紜,對於裴紜突然說出來的“兩條途徑”,她是十分在意的。而裴紜不疑有他繼續說道:“裴家軍?徐家軍?山鬼?白蘇嬤嬤點頭道:“你還知道裴家軍?”“嗯。”裴紜回答道。然後收斂了一下表情,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補充道:“是之前翻閱書冊的時候,我注意到,凡是提到裴思遠的地方都必定會提到這支神秘部隊。”其實書上並沒有詳細地點出“裴家軍”三個字,只是有些地方會提到裴思遠與其麾下共赴某某戰場。初時看到的時候,裴紜也只是略過,沒多留心。但在看到這類似的文字出現了幾回後,裴紜不由得留意了這一點。為什麼要去強調這“第九騎營”?戰場的編織隊伍多了去了,打仗的時候從來都不是靠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團。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騎營表示很委屈,不服氣!可裴紜當時也只是替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騎營默默叫屈喊冤了一下,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多的想法。直到那一天,華驍這貨突然竄出來,拿著把劍在她身邊問道“裴家軍軍令符”在哪裡的時候,裴紜也完全沒有將這兩者聯絡在一起。只是裴紜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就應了華驍這份差事的額,在後來回去儘可能地準備時,她突然想起來這一遭:莫非這個裴家軍就是這個“第九騎營”?只是按照華驍這性子,裴紜無法和他平心靜氣地說話,更加沒辦法從他口中套取更多的資訊。裴紜有這麼一個推測——華驍對這個東西也很不瞭解。否則他沒道理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她這個弱雞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