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要是裴紜厚著臉皮,冒著生命危險去問,華驍可能也只會用眼神表示深切地鄙視:要你何用?然後再動用他的尊口,“好心”地提醒裴紜道:一月之期內沒有找到,你就徹底消失在我面前吧!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裴紜眼前這個白蘇嬤嬤才是人間至寶啊!裴紜得趕緊從寶藏身上挖取到關於“裴家軍”的線索。“所以,這到底是隻什麼樣的軍隊?”裴紜認真地發問道,恨不得拿出個小本本記下白蘇嬤嬤一會兒提到的知識點。白蘇緩緩開口道:“急如火,快如風,所到之處,生靈塗炭,血染日暗。鐵面黑騎,以一敵百,未嘗一敗!”白蘇嬤嬤的語氣十分沉重,而從她的話語中,裴紜好像能夠看見茫茫大荒原上一個個神出鬼沒的身影,他們帶著黑鐵鍛造的面具,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他們的真面目,但是他們每次出現時,都將給敵人帶來一次慘絕人寰的生死浩劫!“生靈塗炭,血染日暗,未嘗一敗!”裴紜的心中迴盪著這幾個詞,僅僅是從這隻言片語中,裴紜好似都能感受到這隻軍隊給其他人帶來的壓迫感和恐怖感。“外界的不清楚的人都稱這隻軍隊為‘裴家軍’,但其實不然,它們有它們的名字,叫‘山鬼’。”裴紜出聲道:“山鬼?”白蘇嬤嬤點點頭道:“沒錯。叫山鬼。可能這世上怕也沒多少人知道,這隻軍隊從來都不姓‘裴’,而是姓‘徐’!”徐……?“徐”指的是誰?裴紜一時沒反應過來。而白蘇替裴紜解答了疑惑:“‘山鬼’是夫人的。”沒錯,裴紜的生母是姓徐,叫徐蕙蘭。裴紜的外公是安陽國很有名的大夫,而對於徐慧蘭,裴紜除了一個“蕙質蘭心”的主觀猜測外,就沒有多少了解了。在這之前,裴紜一直以為徐家應該是清清白白,簡簡單單的醫藥世家,宗旨是懸壺濟世,經常妙手回春,偶爾起死回生。然而現在白蘇告訴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徐家,竟然有著這麼一個恐怖的軍隊!人不可貌相,小綿羊可能是披著皮的大尾巴狼!“這是怎麼回事?”裴紜問道,“‘裴家軍’怎麼又成了‘徐家山鬼’?”往事浮上心頭,提到嘴邊時猶有千斤重。白蘇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給裴紜解答道……一切都要從裴紜的外公說起。裴紜的外公叫徐東衡,從曾祖父一代開始,家裡就從醫為生。到徐東衡父親時,他找到了一條財道,靠著草藥買賣最後還給自己捐了個小官。再後來,因緣巧合,徐東衡的這個父親治好了當時在他們附近微服私訪的皇上的小病。為什麼叫做“小病”呢?因為那就不是什麼大病,多半就是因為水土不服造成的。可是就是這麼個小病,許多醫生束手無策,偏偏讓誤打誤撞經過的徐東衡的爹給治好了。只能說人運氣來了,攔都攔不住。自此以後,徐家名噪一時,家不再是窮苦伶仃的小門診所,而成為了名門大戶,更加不愁吃穿了。徐東衡的爹實在是一個好爹,因著他爹的庇廕,家裡又有個二哥當家撐著,於是有著遠大理想抱負的徐東衡可以到處遊山玩水。在某一回遊玩的時候,徐東衡到了個山村,村裡有些人得了個怪病。患病的人見不得光,身上的面板像樹皮一樣,時不時還能從身上剝落一些木屑下來。不去弄面板會瘙癢如同百蟲啃噬,一旦去撕落它,又痛不欲生。這個山村裡幾乎每戶人家都有一兩人得了這個怪病。有的是天生便患病,有的是中途突然發病,也有人一直健健康康的,但是得病的人都活不過五年。我們之前說了,徐東衡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青年,他出自醫藥世家,藥理醫術也頗有造詣,表面上,徐東衡一直在遊山玩水,其實他一直都想要遍訪世界,看過更多的疑難雜症,救治過更多的人——這就是徐東衡的遠大抱負與理想。於是,徐東衡一知道小山村這個狀況,便毫不猶豫就決定停留下來,在此地為村民治病。大約過了半年,徐東衡竟然真的治好了一個人。村裡的人都高興極了,紛紛認為徐東衡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神明。一直以來籠罩在這個小山村上的陰影,終於有了一絲光射了進來。正文 山中無人,自有山鬼徐東衡不像其他曾經來到這個山村的人那,將村民當作怪物,對他們避而遠之,嗤之以鼻。他不僅將他們當成一般人來相處,並且傾盡心血去醫治他們。可就在大家為徐東衡的成功救治而雀躍相慶,滿心欣喜地期待今後的美好生活時,徐東衡失蹤了。確切地說,徐東衡是被人綁架了。原來這個山村的怪病既是意外,也有人為的因素。剛最開始的時候,這怪病只有一兩個人有。慢慢地,越來越多人患上了這個怪病。於是,許多正常的人就遷出了這個山村,翻了個山頭,去到另一面又建了一個新村子。新村子裡的人如果被發現得了怪病,也會被人扔回到這個山村裡。山村裡有正常的人,但十分少。他們可能是自小就在山村長大,沒有出過山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