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雪無,你留下。”懷道又將雪無喊了下來。雪無並不意外。懷道擺手指向一側的蒲團,雪無便恭敬坐下。最近一段時日,懷道住持經常留下雪無單獨論道談經。雪無從禪室出來時,已經是亥時過半。梳洗過後,他脫下僧衣,只著白色中衣躺下。這一夜他又夢見了倪胭。因為白日剛見過倪胭,又因為倪胭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雪無又開始胡思亂想。像那暴雨中的一夜,自己究竟有沒有破戒。一會兒想到頭疼,一會兒又是夢中倪胭淺笑的眉眼。真真假假。他倒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夢著,還是醒了。三次夢見倪胭,這本來就讓他覺得非常有挫敗感,無顏面對佛祖。本來安生了三個月,偏偏今日白天又要見到她,偏偏夜裡又要夢見她。雪無越來越心緒不寧。偏偏那種幽香又將他環繞。他煩躁地翻了個身,竟又夢見倪胭穿著一身紅衣躺在他身側。雪無淡了口氣,喃喃自語:“怎麼又夢到你……”倪胭鳳眼眼尾掃過好看的弧度,她低聲說:“和尚,你摸摸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夢。”雪無靜靜地看了倪胭好一會兒,忽然翻身坐起,冷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倪胭將食指抵在唇前輕輕搖頭:“噓,你是要把其他人都吵醒喊過來嗎?”她將手搭在床榻,撐著身子懶懶坐起,湊近雪無,輕輕低語:“和尚,你弄清楚我到底是真的還是夢了嗎?真的不用摸摸看驗證一下嗎?”“不必了。”倪胭便湊得更近:“和尚,你在夢裡夢見我啦?”雪無緊緊抿著唇。他咬著牙齒許久,才終於開口:“你身上塗了什麼香?能迷惑人神智的香?”倪胭訝然挑眉。“香?”她抬起手臂自己聞了聞,“什麼香,我怎麼什麼都聞不到?我可不喜歡薰香。”雪無警惕地盯著她。“我知道了……”倪胭眸光流轉,帶著瞭然的魅人笑意,“和尚,那是女人的味道。”她又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你們和尚不懂,對於我們來說,男子要是聞到了一個女人身上的香,那就是有緣人。和尚,你抱過我,我也親過你,你是不是得對我負責。”她仰著臉,湊到雪無面前,帶著小囂張。“阿彌陀……”倪胭忽然湊過去,在他的嘴上吧唧一口。然後迅速退開,雙手護在胸前,真誠地說:“我瞧著你的嘴型分外好看,實在忍不住就親了一口。你是出家人慈悲為懷,應當不會怪我的吧?說、說好了哈,你不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