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某酒店的豪華大床房裡漆黑一片, 只有床上亮著一盞微弱的小夜燈。陳景鋒和許小舟一人一貓坐在床上, 無聲地下著跳棋。紅軍陣營最後端的c位順著先烈們搭好的路徑, 蹦蹦噠噠一下一下跳到了最前面,眼看著再跳一步就可以連著藍軍路徑進入藍軍大本營。下一步, 輪到藍軍了。許小舟莊重地伸出兩隻胖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棋子夾起來, 正要挪動,胳膊掃到棋盤,幾聲清脆的響聲, 立在大本營裡的好幾顆跳棋全都倒了。男人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看著自家小貓一臉憋氣。他伸出手戳著小貓的臉,用氣聲說道:“不玩了好不好, 你手有多胖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何必為難自己呢?”許小舟有些煩躁地抬起屁股掏了掏,扭過頭盯著厚重華麗的房門。“有人嗎?”陳景鋒低聲問。小貓搖搖頭。已經過了昨天的時間了,那個傢伙也許今晚,不會來了。這就很煩躁了, 明天陳景鋒要補先導片錄製,然後開機拍戲,據說保守估計要一直拍到晚上十點多。男人前一天晚上不睡覺陪他蹲著,結果蹲不到人是什麼操作。許小舟抓抓床沿讓男人把他放下去, 到門縫底下,繞著那裡走了一圈。他的感冒很輕, 吃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鼻子恢復正常功能,可陳景鋒說得沒錯,這裡確實沒什麼味。房間裡突然開了燈,陳景鋒從後面過來,低聲道:“他不來找我們玩,不如我們去找找他。”許小舟嚇了一跳,然而男人的神色卻不像是在開玩笑,他順手把扔在門口穿衣鏡旁邊的房卡揣進兜裡,咔嗒一聲按下門把手。“小貓,出發!”“……”前輩莫不是以為這是在拍什麼黑夜探險片,還挺帶感。走廊裡開著燈,陳景鋒穿著薄底的酒店拖鞋,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小貓緊緊貼著他的腿走,小肉爪踩進地毯裡一腳一個小圓坑。“要抱抱嗎?”男人笑著問。小貓沒吭聲,繼續悶頭走走走。“啊,我是看你不吃罐頭只吃貓糧太慘了,想讓你多走走來著。”許小舟依舊不吭聲,抬爪撓了一下男人的拖鞋,示意他保持安靜。何沈然的房間在2313,屬於中間地帶,在許小舟那一撇把著電梯口右手邊向前輩問好行禮外,還真沒體驗過這種低聲下氣。小貓豎起兩隻耳朵,一臉好奇地瞅著那邊。“對,前輩,您聽我把話說完。”戴天岐深吸一口氣,停頓兩秒鐘,像是給自己的勇氣續費。“我來這個劇組只是來拍戲的,我很珍惜出道機會,也很珍惜這部劇本。我會專注於拍戲,還請您也專注於拍戲,不必多思。”哈?“好,那我先回房間了,前輩晚安。”陳景鋒敏捷地往後閃了一下,許小舟一腳沒站穩,刺溜一下就滑了下來,被男人早有預料地接住箍在懷裡。等那個腳步聲回到自己房間裡,陳景鋒才緩緩推上門,鬆了口氣,嘀咕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反轉有點大啊。”許小舟被放在床上,也鼓著腮幫子想不明白。如果今天晚上這出讓娛樂小報抓住了,估計無良記者都不知道該如何下筆。看前半場,妥妥的新人由於各種純潔不純潔的原因想要向前輩示好被無情拒絕,很常見。可是後半場,畫風搖身一變,倒反而像是前輩看上小透明,小透明經過一番糾結後不怕得罪前輩地明確拒絕。不過……戴天岐跟何沈然?怎麼想都不配啊。陳景鋒嘆了口氣,隨手關了燈,一邊解著自己襯衫釦子一邊嘟囔道:“這倆人,一個明著壞,一個背地壞,黑白雙煞,我覺得很ok。”他一扭頭,黑咕隆咚地對上自家小貓思考的眼神,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喂,我突然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什麼?許小舟瞪大貓眼。男人解了一半的扣子就那麼敞著,一屁股坐到床上看著他,“你早就把我看了個光,可是我都沒看過你,很不公平。”“……”黑暗中小貓一個死魚躺筆挺挺地砸倒在床上,男人低笑出聲,飛快把衣服脫了換成睡衣,鑽進被子裡,一把把某貓拉進懷裡。“別管那麼多了,反正在劇組裡有我呢,管他什麼妖魔鬼怪,我會罩著你的。”男人心很大地說道。許小舟在他懷裡幽幽嘆氣。可是人家是衝你來的啊,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