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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呻吟到一半被他噎了回去,白嵐沒什麼誠意地抽插了兩下:“你看,弄不出來了,怎麼辦啊。”陳諾嚇得眼睛溜圓,搖搖晃晃地抬起腰再坐下去,抬起腰再坐下去,他無助又無辜地看向白嵐,結果白嵐直接放手不管了。陳諾可憐兮兮地握住按摩棒往自己裡面搗進去,好不容易觸到了其中一個,結果一用力那東西立即往邊上彈開了,如此重複好幾次,一點用都沒有。陳諾一面跪在那兒瞎折騰一面細聲細氣地認錯:“阿嵐,我以後會乖的,我聽話……”白嵐等他把所有能說的好話都說了一遍,一收手臂把人抱回來,陳諾小貓一樣伏在他肩上流了兩滴眼淚。白嵐耐心地弄了一會兒,總算捅破一個,一會兒小穴顫啊顫地吐出一堆粉紅色的布丁碎碎,裡面混著一小朵溼噠噠的櫻花。 再相見已經是五年後,陳天源的葬禮上。事發突然,直到白嵐拖著行李坐上飛機,他才有了那麼一點點踏上歸途的實感,而衝入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要見到陳諾白了。這五年間他一直在逃避,不論是那些刺痛的回憶,還是陳諾白和白敏,都讓他覺得難以面對。這些年白嵐只回過三次家,每一趟都來去匆匆,並且刻意避開了可能會碰上陳諾白的時間,——他還沒想好要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天氣原因飛機晚點了好幾個小時,白嵐趕到的時候悼念儀式已經結束了,前來哀悼的賓客還未散去,黑雲一樣沉沉地壓在前面。白嵐停在遠處沒有上前,他看到堂前懸掛的遺像,黑白照片上陳天源與平日裡一樣不苟言笑、面色肅然、眼神嚴酷。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到現在的五年之間,白嵐沒有哪怕一秒真實感覺到這層父子關係,他久久凝視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這個人是母親深愛的男人、自己的父親、陳諾白的父親,以及,所有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心中湧起一些淡漠的悲傷,就是那種看到報紙上、電視上報道天災人禍時候的短暫悲傷,與這個人是誰、和你之間是什麼關係無關,只是出於對生命本身的敬畏之心罷了。白嵐聽到身邊的人小聲唏噓:陳家少爺五年前送走了親媽,現在爸也沒了,只剩他一個了……他看到陳諾白和白敏一起走在最前面。五年未見,陳諾白又長了個子,修身黑色西裝將他襯得蒼白又消瘦,臉上的表情比起冷漠,也許說是麻木更準確一些。白敏一身黑裙,昂貴優雅的衣裝和渴望已久的愛情曾經將她滋養得比五年前更加年輕,而眼下她面容憔悴,神情有些恍惚,如同一片秋風裡掛在枝上瑟瑟抖動的枯葉。白敏盼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贏過了那個女人,現在卻要親眼看著陳天源永眠在她的身邊。直到陳天源的骨灰盒落葬,白敏突然“活”了過來,她撲上去拼命抱住那個盒子,但很快就被工作人員一左一右禮貌但強勢地架開了。白敏精心梳過的髮髻亂了,幾綹頭髮細細碎碎地落下來垂在眼前,熨燙整齊的裙子也弄皺了,顯得有些狼狽。她面如死灰,呆呆看著陳天源落葬、填土、封穴,忽然轉過身踉踉蹌蹌地撲向身邊的陳諾白,抓著他的領子目眥盡裂:“是你殺了我的天源!殺人犯!你把天源還給我!把他還給我!”陳天源是從二樓樓梯上摔下來意外身亡的,當時家裡只有他和陳諾白兩個人。陳諾白任憑白敏聲嘶力竭地吼,冷眼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司機,語氣沉靜如水,彷彿白敏剛剛那些衝口而出的驚人之語說的不是他一樣:“送夫人回家吧,她累了。”白嵐曾經最愛他的矜貴自持,其實陳諾白對外人一直是這樣的,只在他面前格外溫和,只是後來,他也變成外人了,或者說連外人都不如。陳諾白沉默著佇立在原地,等人潮都散去才舉步緩緩走到墓碑前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右邊剛剛補過色的“先母唐玉玲”幾個字。白嵐心中一慟,怕一會兒和陳諾白正面碰上,轉身先行離開了。白嵐在澳洲學建築,下午便在a市周邊閒逛了一下,這些年a市變化很大,很多地方他都認不出了。等到天都黑透了,他才打車回去,梁叔開門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叫他:“小少爺。”白嵐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個稱呼,笑得有些僵,他把帶回來的補品拿給梁叔,問:“我媽呢?”梁叔接過他手裡的行李:“夫人在臥室。”白嵐點了點頭,上樓發現白敏已經睡下了。他住在南面第一間客房,放下東西洗了個澡,覺得房裡有點悶,於是推開門到陽臺上想透透氣。白嵐靠在扶攔上點了支菸,發現隔壁房間的燈是亮的,他不知道家裡還有別的客人。移門忽然開啟,出來的人居然是陳諾白。對上眼神,兩個人都是一僵。陳諾白還穿著早上的西裝,從領帶夾到袖釦全都一絲不苟。白嵐的棉質睡衣剛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有些發皺,白嵐想起五歲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陳諾白嶄新的白球鞋和他的藍色塑膠涼拖,不自覺地攥緊了